所以游完泳后不洗澡,对他们来说也并无不妥。
翟元礼也收了衣服,正准备走向窗边那属于他的培养缸里躺着睡觉,崔赫熏却立刻从床上弹射而起,拉住了他的手腕。
崔赫熏呲着个牙,笑得狡黠:“别去那儿了,今天一起睡,好不好?”
崔赫熏总能提出些翟元礼不太理解的要求,一开始他还会拒绝,但是后来随着拒绝无效以及时间推移,他拒绝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翟元礼瞥了他一眼,淡然应道:“好。”
翟元礼抬腿上床,抓起床尾的被子,随口问道:“一起盖吗?”
崔赫熏忙不迭地点头道:“要要要!”
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开发出来翟元礼一点自觉,现在翟元礼已经大概能猜到他想干嘛了。
【真是孺子可教!】
【不枉我花了三年多时间啊——】
他们从为了复制器官而采集细胞开始,到移植完成,最后走出实验室的生活,时光荏苒,已经是将近四年之久。
这让崔赫熏每每从他眼中望见自己的身形,看到几乎没什么改变的彼此时,有一种恍惚还在昨日之感。
仿佛他们还一起躺在实验室的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无法顺畅地用语言交流,只能靠简单的动作搭配在一起,配合实验员们,来测试智商和身体状况等等。
翟元礼把被子给彼此盖好,稳稳躺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崔赫熏的思绪飘离,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放在眼前,控制自己的中指扣到掌心。
他回想起他们之前一起努力适应控制协调身体动作的时候,他们就像刚刚长出手脚一样,握着杯子时手指仿佛是朝着三个方向伸展,像岔开的鸡爪子似的去抓握,结果把水杯打翻,洒了一地的水。
想到这儿,崔赫熏没忍住“嗤”地一声笑出来。
翟元礼早已习惯了崔赫熏不时出现的奇怪声音和动作,只当是崔赫熏在实验室度过的那些时光里,因为过于无聊而留下的后遗症。
他转过身面向翟元礼,把胳膊收回去,头贴在躺得板正的翟元礼的肩头,闭上眼。
崔赫熏长出一口气。
【体温真是好东西,让人安心。】
【让培养液见鬼去吧,暂时。】
……
在一片清晨的曦光中,翟元礼睁开眼睛,抬起手腕,调出植入手腕的监测手环看了一眼。
今天是检查的日子,不能迟到,不然一群人都要等他们。
他轻轻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开始洗漱收拾,准备早饭。
崔赫熏在他坐起身的那刻就醒了,但是他才不会这么早动。
有翟元礼伺候,他懒一会儿也没关系。
崔赫熏觉得非常神奇的一点就是,明明公司内部一直提供自产单兵食品作为他们的日常进食用餐——因为健康。
甚至员工食堂,天天也是这点玩意儿,单兵食品研发组因为这件事儿,天天被一群人怨声载道地催着出新品。
实际上普通员工们还好些,他们好歹还能出去吃,也有餐费报销额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