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初初次见面调研信息时,他有收集到崔赫熏比较喜欢一些复古向东西的倾向。
他也比较喜欢这些。
现下经济发展飞速,很多人已经忘了最初那些炽热的情感,只放纵追逐于快餐式情感,用一瞬的心动采取猛烈攻势,忘记了那些细水长流。
并非是如此有多么欠缺妥当,只是卡在中间这个年代的人,会有一种上下都不兼容的错觉。
爱情并非一种单一的结构,如同语法排列般规整有序,亦或是你我他如此单薄的叙述,便可究其根本。
爱情是有参差的。
弗洛姆曾经在他的书《爱的艺术》中提到过:爱是一门艺术,也需要知识和努力。
当爱情在人与人或激烈或温吞的情感艺术中,失去了价值展现,终究会沦为多数人求而不得的“理想乡”。
他们终究都会整齐划一地感慨:我的爱情到底在哪里?
崔赫熏今天选的电影是《偷心》。
里面讲述了四位男女之间,反反复复试探于彼此,将爱意缠绕交织在一起。
最终,原本四种颜色的毛线,被他们在一次次交锋中团成更为复杂的多彩毛线团儿。
翟元礼不知道崔赫熏选择这部电影的用意为何,或许只是随意为之,却也不得不为爱情里的试探、厌倦、附庸、尝试、追逐等等复杂的人类情感所感染。
这是作为灵长动物的人类,专有的浪漫。
无关本能,只关乎精神上的生命活动。
嘴上说着一个人实际上没什么不好,但最后房内那些或明或暗的,孤零零的冰冷家具,会悄悄在深夜难眠时分,或是相互间交头互耳,或是对着孤单的他附耳低言。
“A heart is a bloody fist.”
一颗心是沾满鲜血的拳头。
电影落幕,翟元礼随着最后画面的消逝,轻声念出了这句台词。
他倏然笑起,动了动靠得有些僵硬的脖颈,不经意间离崔赫熏近了些,感慨道:“能如此追逐尝试那些‘心’的本质,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崔赫熏全场没怎么动弹,肩膀已然麻木,没什么直觉。
只不过他不愿意放过这个显得亲密些的机会,一直忍着,悄悄独自沉浸在难得的片刻状似亲密中。
他只是也想做追逐的人,只不过不得其法,好像还弄巧成拙了。
翟元礼这话实际上是想着鼓励一番崔赫熏,让他有些尝试的意向,至少通过今天的约会,能稍微有点进步。
投入归投入,但是正事儿不能忘。
崔赫熏笑道:“是这样。”
他抽回手坐直起身,沉浸观影时不觉,此刻才发现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手汗,亦是翟元礼的,或许二人皆有之,弄得掌心有些潮乎乎的,不太爽利。
桌上有备好的湿巾,他随手抽了两张,将他们掌心对上,隔着湿巾一起擦干净。
崔赫熏倒是没什么排斥表现,甚至还配合他去抓湿巾。
他方才把湿巾丢进脏纸篓,就听崔赫熏的思绪“轰”一声,像是火山终于堆积了过分多的热量——喷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