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赫熏假意将视线投向窗户外面,实际上从没离开过那耳际与发梢。
不知是滤镜作祟,还是别的东西涌动难安,崔赫熏竟然在端坐的翟元礼身上读出来些禁欲的诱惑意味。
按理说翟元礼笑得天衣无缝,阳光清朗,从骨子里透着干净味道,他脑袋里不该是这种解读答案的。
兰馨端详了一番翟元礼,“小礼好几天没来,乍一见怎么又白了不少?”
翟元礼坐得端正,但他的肌肉却在替他昭示现下的心情舒缓。
他语气带着轻快,口气藏了几分撒娇道:“馨姨隔三差五就这么说,不知道还以为我会蜕皮,越蜕越白~”
兰馨儿子都三十岁了,却还有到这个时候很难保持的少女心。
这是自己的能力,还有丈夫和儿子的爱给她的底气。
她笑盈盈做了个捧脸动作道:“要是小礼是女孩子就好了,直接把你八抬大轿骗进我家来。”
翟元礼面上不显,只扫了眼崔赫熏,意味深长。
崔赫熏知道他想到了自己跟他的事情,这一眼看过来,是故意的。
“那要是元绮跟她小男友成了,若生姑娘,就认您做干奶奶。”
兰馨保养得当的细致皮肤笑起来岁月痕迹并不多,但做起大些的表情还能从中窥见时光途径生命的痕迹。
她喜上眉梢,更欢欣了些:“那就这么说定了!改天见着元绮,先给我未来的干孙女送个大红包才好~”
翟元礼家里头的遗传基因说来也怪。
明明父辈往上都是强势性子,偏生到了他们兄妹俩,都是个顶个的……
说好听点,是与世无争。
说直白点,是懒得要命。
翟元礼作为顶梁柱,虽然骨子里头爱玩爱乐,却也爱妹心切。
好歹他自己就是个碎钞机,须得有钱财支撑才能保障快活。
更别提还有妹妹在这,他需盘算着怎么轻松一点儿的赚钱。
万幸,钱生钱是最简单快捷,且合法的路数。
翟元绮简直就是咸鱼王的代表人物。
她自认第二,很难有人能超过她登顶。
她本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人生信条,在哥哥的羽翼下咸得理所当然,懒的顺理成章。
秦桂花也因为亲生闺女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性格,对翟元礼从小时候的嫌恶到了现在的妥协依仗,接受了这样的生活模式。
毕竟有那纸协议在,不管怎么样,最后翟家的东西,还得是自己亲闺女的子子孙孙享着。
她自认是个自私的人,且自私得正大光明。
只要自己姑娘好,姑娘的未来好,是争是抢,不论手段,只看结果。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赢家不管手段。
能熬过日复日,春秋转,也是手段。
崔家饭厅,翟元礼自如落座在常坐的位置。
若是以往崔家三口吃饭,定然是冷冷清清,一片沉闷。
餐桌之上有规矩,便少有言语,安静得只闻筷子与碗碟的交响。
然翟元礼一来,那规矩便似春雪消融,河面破冰汇聚于河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