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不会过分逃避了,但趋利避害,仍是会的。
所以明知道自己深陷于崔赫熏的蜜糖罐子,也知道自己到底是何心意,却偏偏不肯让彼此得偿所愿。
这愿望太昂贵,还是想想拥有的时候能如何及时行乐,那才是正道。
终究还是崔泰明因为太在意两个孩子之间,现在到底已经到了哪一步,先熬不住了。
对面这两个小王八蛋,一个是他亲儿子,摆着臭脸,一副被坏了好事,好像在琢磨什么坏水的表情。
另外一个是他交情颇深好友的儿子,往日举止之间那些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仿佛早已习惯浮华喧嚣的从容自若做派,原本他很是欣赏。
现在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品着倒像是一副“本少爷早知道是这样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做派。
崔泰明觉得血压在飞速飙升,其间还夹杂着自己养了三十年白菜,刚洗好就失手掉进猪食槽的愤慨与无奈。
他只能狠狠瞪着不争气的白菜,心中五味杂陈。
想要怒斥,却也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且火上浇油,会导致原本想达成的目的距离既定轨道越来越远。
崔泰明按着额角,尽量记着出门前,老婆叮嘱的“不要大吼大叫,跟孩子们好好交流”这个原则,用已然气得发抖的调子强作镇定道:“崔赫熏,你这是……在干嘛?”
他酝酿半晌,没直接痛骂他们不知羞耻苟合,选了这个文雅点的问法。
谁料崔赫熏却丝毫不领情,语气都是平平淡淡的叙述意味,只不过配合着表情,夹枪带棒甩到他脸上的,分明是一大把不爽:“如您所见。”
崔泰明一噎,手掌猛的拍在桌边,“砰”一声巨响,那架势毫不逊色于刚才摔门的动静。
崔赫熏见崔泰明气的不轻,还是给了个台阶下。
不说缓和气氛,表态也是必要的。
只不过这台阶,比从珠穆朗玛峰山顶滚下来这种下山效果,不遑多让:“爸,之前给您打过预防针,明明白白说过一次,我要追求小礼。”
崔泰明深呼出一口浊气,质问道:“你还知道你在做什么!?”
崔赫熏方才面对翟元礼时的温柔模样一扫而空,展现出往日里利落严谨态度。
他表情认真,掷地有声道:“知道。但现在我成功了,我们正准备共度良宵。”
崔泰明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想要怒斥这对不肖子孙。
但老婆叮嘱在前,他生生把那些小兔崽子之类的话憋了回去,只挤出来个拉长音的“你”,便没了下文。
翟元礼适时不再沉默,加入话题。
他向崔泰明解释,试图让气氛稍微和缓些,毕竟再怎么说,他们还没上本垒:“他没成,一半一半。”
他本意是要纠正崔赫熏的说法中,有关追求他成功的部分。
结果着急说完,大脑落后于嘴巴品了下,发现味道不太对劲。
翟元礼加快语速,中间几乎没什么间隔的抓紧补充:“不是刚才这个部分,是大体部分,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