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元礼忽然就着崔赫熏拉着自己的手,反手使了点力气,将崔赫熏带动,同时脚下方向一转,垂着胳膊将崔赫熏腰抱紧了。
他们身量相仿,崔赫熏却比他大着一小圈,面对面站着时不收紧臂弯搂腰,有种在交叉胳膊禁锢对方的错觉。
今天崔赫熏穿的正式,打理得一丝不苟,惯常的内敛沉着,显得禁欲又严肃。
他面对面,将他们鼻子对到同一水平线,将脖子随上半身略仰后缩一点,隔着不过十公分距离,细细端详崔赫熏的表情。
崔赫熏也因着父亲那番话,心灵深处有所触动。
即便好像因为不擅长用表情应对细腻感情表现得有些讷然,可自然流露出的触动,才最真实。
好像再没什么,能成为阻拦他与崔赫熏相汇的借口了。
迷障被各形各色的人剑剑劈开,阳光直射暴晒,温暖被强硬注入心房,将虚伪之人将死之心盘活跳动。
翟元礼轻轻叹息,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心弦被挑弄间,得了满腔不由感触之情。
总之,心头阴云,识趣将地盘挪开几分。
谨慎也好,矫情也罢。
他或许需要更多时间,才能将尘封已久的宝盒底端,彻底解读。
但他现在不仅仅只是需要,而是更加迫热烈的,切渴望崔赫熏的到来。
他迅速却不急切,微微歪头,避免他们鼻子撞到一起去,轻轻吻了下崔赫熏唇瓣。
窗外晴空朗日,窗内一室和融。
今天翟元礼兴致不错,生疏了许久的钢琴被重新拾起,在指尖掌中力道之下,黑白键起伏之间,谱出轻快与缠绵。
他回忆着,将游戏中崔赫熏喜欢的曲子首首释出。
崔赫熏自然接受到他的情意,面上笑意经久不散,看得跟儿子喝茶的崔泰明牙酸头麻,忍不住去看是不是茶叶变异,导致喝了一肚子酸气上涌。
他努努嘴,对崔赫熏道:“儿子,上回小礼那个意思,可不是说跟你定下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崔赫熏目不斜视,仍是看着翟元礼,“会定下的。”
崔泰明摇摇头,又轻啜一口茶。
品完总算自我洗脑下,不是酸气的舌尖余香,他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复杂。”
“爸,当初你非要追求妈的时候,爷爷未尝不是这么想的。”
崔泰明一怔,看崔赫熏柔情似水的将视线投到翟元礼那边,听情意绵绵琴的骚包样子,不由得眉头紧锁:“你?你是我儿子吗?”
“老子好像这么多年,头一回认识自己的崽子?”
崔赫熏听崔泰明声音渐渐高起来,很是影响他接收翟元礼填进音符里的信号,提醒道:“爸,少说脏话,这次我就不跟妈提了。”
“……”
崔泰明如深邃静谧中冷结的冬日湖面般,沉默了会儿。
接着状似随意,伸手从前头小桌下层,拿出一个原本摆放在那儿的小盒子,悄然放在崔赫熏这侧桌面前。
“这是给小礼的。”
崔赫熏现在只要看到礼物,心头便像秋日落叶萧索,随秋风带来点不怎么美妙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