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茱下班后,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回家,所以,提前“堵”在她回家路上的箫雅楠、就没能按时等到她,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假如她从市局门口就开始跟踪柳玉茱,那条行人很少的大路、极容易暴露目标,只有在这个柳玉茱回家的必经路口,混迹在人流中、才能匿踪。
柳玉茱并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但毕竟在旧中国做过几年警官、现在也是天天跟公安打交道,耳濡目染,还是有一定反侦察能力的。
此刻,柳玉茱就站在一个丁字路口、似乎是要过马路,其实她是在紧盯路对面的那面凸镜,那是给驾车司机观察路况的,但柳玉茱通过观察凸镜镜面,确认没人跟在自己身后后,这才继续往前走,途中又不经意的观察了几次,最终确定没人跟踪自己。
柳玉茱来到一条大街上,见公用电话亭里有人,她假装要买东西,从那里走了过去,几分钟后,她折返回来,再次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这才走进了电话亭。
貂蝉:喂、您好,哪位?
柳玉茱: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貂蝉:日、日月之行,若出、出其中,你疯了?怎么直接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
柳玉茱:你给过我紧急联络你的方式么?
貂蝉:你……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柳玉茱:你怕什么,你这不是直线电话么,又不需要邮电局转接。
貂蝉: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柳玉茱:你忘了我的职业了?
貂蝉: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柳玉茱: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貂蝉:这个该死的史密斯!
柳玉茱:他还不能死,最起码要等到我见到我的孩子后。
貂蝉:你……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柳玉茱:我想再确定一下你的承诺。
貂蝉:什么承诺?
柳玉茱:果然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所以这么快就忘了。
貂蝉:你到底说的是什么事儿?
柳玉茱:我帮你完成这次任务后,让我跟我的女儿团聚的事情。
貂蝉:这件事儿呀,我有必要骗你么?
柳玉茱:真假只有你自己知道,但我怕你骗我,事成之后就被当做抹布丢弃了。
貂蝉:怎么可能?
柳玉茱:结发夫妻都靠不住,你说我还能相信谁?
貂蝉:我只负责转达曹操的指令,真假你得问他。
柳玉茱:他一样没给过我任何联络方式,不然我就不麻烦你了。
貂蝉:你到底要怎样?
柳玉茱:答应我的三个条件。
貂蝉:条件?还三个?
柳玉茱:是的,少一件我就不干!
貂蝉:你……那你说吧,都有哪些条件?
柳玉茱:首先,把我母亲送回重庆,我不想她这么大年龄了、还要受我牵连。
貂蝉:这个没问题。
柳玉茱:这个有问题!
貂蝉:你到底什么意思?
柳玉茱:我母亲年纪大了,现在回去也不会再给她分田地了,她怎么生活?
貂蝉:你什么意思?
柳玉茱:我要2000万现金【注一】、要旧钞。
貂蝉:你疯了?我到哪里给你搞2000万来,再说了,不是刚给了你十根小黄鱼么?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柳玉茱:一个农村老太太拿着小黄鱼去银行兑换现钞,你说会不会被人怀疑?
貂蝉:你不是还有哥嫂呢么?
柳玉茱:他们是下力气干活吃饭的人,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金条,他们去、只会让人更怀疑!
再说了,出国后我就失业了,我们娘俩怎么生活?毫无利用价值的我、他们还会养么?
貂蝉:好好好!我会汇报给曹操的,你还有什么条件?
柳玉茱:如果他真的跟我好了、也帮你们做了你们让他做的事情,我要跟他一起走!
貂蝉:你……!你真是疯了!这就是异想天开、知道吗?
柳玉茱:我答应帮你们,是为了我的孩子,他帮你们是为了我,我不能不管他,他要是再留在国内、下场会有多惨?
公开枪毙特务、你没去现场看吧?
我去了。
要验证他们是否确实一枪毙命,有的人脑袋都被打的炸开了,脑浆流……
貂蝉:行了行了!这么恐怖、恶心的话,你也……对,你是法医,你习惯了。
你、你倒是有情有义哈,可你知道你提的这是什么条件么?
柳玉茱:我还有自己的考虑,真到了国外,没个男人保护、我们母女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貂蝉:你……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我会汇报给曹操的。
柳玉茱:还有……
貂蝉:还有?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柳玉茱:我这都是合理要求,除非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骗我给你们卖命,假如真的只是我自己、我也认了,用我的命换孩子的平安。
但是,你们现在还要让我去拉别人下水,我就不得不考虑后果了,我要保证自己不会再次被骗,我要防备你们利用完我们,就一脚把我们踢开、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貂蝉:怎么可能!
你真是魔怔了,自由美利坚怎么会做这种事儿?那是我们梦想中的伟大国度!
柳玉茱:那是你的梦想,我没那么多的理想,我只想跟我的孩子、一个愿意跟我们母女过普通生活的男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貂蝉:你可……说吧,你还有什么条件?
柳玉茱:我要他到北京来。
貂蝉:他?他是谁?
柳玉茱:曹操!
貂蝉:什么?你再说一遍?
柳玉茱:曹操。
貂蝉:你真的是疯了!怎么可能?
柳玉茱:见不到曹操,就说明你们压根没准备让我出去与女儿团聚!
貂蝉:这是两码事儿、好不好?
柳玉茱:这是一件事儿,他来,不仅说明他没准备骗我,而且,更重要的是,说明他有办法把我弄到国外去。
我的身份是不可能从正常渠道出国的,这,你们都很清楚!
貂蝉:曹操不可能为了你冒险。
柳玉茱:怕他自己进来就出不去了么?
貂蝉:他有外商身份,只要公安没有证据,他是来去自由的。
柳玉茱:真的么?你就那么自信?
貂蝉:你又威胁我?真不怕永远见不到女儿了?
柳玉茱:怕!
正因为害怕、我才提这个条件的,我不想做第二个李新生!
貂蝉:你说什么?
柳玉茱:是我给李新生验的尸,那种毒药、只有你们有吧?他现在接任的、正好又是李新生的职位,他刚刚调到那里上班,你就让我去找他,你不觉得巧合的有点儿多?
再说了,曹操那么神通广大,他会怕公安么?
貂蝉:你真以为缺了你、我们就什么都做不成了么?
柳玉茱:至少他所处的那个位置、无可替代吧。
貂蝉:你莫非真以为缺了张屠户、就吃带毛的猪?
告诉你,不用你们、我们一样可以实施《官渡计划》!
柳玉茱:什么计划?
貂蝉:不该知道的不要问,为了你的孩子,最好管好你的嘴,你继续冬眠吧!
柳玉茱:真的?
貂蝉:千真万确!
貂蝉说完就狠狠地摔了电话,柳玉茱的话、确实把她气坏了,可以说是旧恨未解、又添新仇,过了好一阵子、她才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然后拟好了给曹操的电报,安排鲁肃今晚发出去。
貂蝉气急败坏的挂断了电话,却丝毫没影响柳玉茱的心情,这件事儿她已经考虑了很多天了,跟貂蝉说的这些,都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她要追求最好的结果。
柳玉茱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您好!”
“您什么您的,是我!”
“柳姐,有什么事儿么?”
“明天不是星期天么,来我家,姐给你做点儿好吃的。”
“不用了,伯母今天中午才给我送过红烧肉,不要再麻烦您了。”
“麻烦什么呀,你明天记得早点儿过来。”
“柳姐、我们明天……”
“嘟…嘟…嘟……”
箫雅楠一直等不到柳玉茱,于是到她家附近埋伏,看到她回家后,怀疑她是故意摆脱自己,于是回去向黄处长做了汇报,黄处长下午听任道远汇报过柳玉茱母亲给他送红烧肉的事情,他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袁组长听了黄处长的汇报后决定,立即停止对柳玉茱监视性保护,任何一个故意接近任道远的人,都有嫌疑,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黄处长向箫雅楠、夏凌烟传达了袁组长的决定,她俩也挺高兴,跟踪监视可不是一件轻松地任务,何况她们也没发现柳玉茱有任何异常。
【注一】:第一套人民币与后来发行的人民币的兑换比率是:1;当时的2000万等于后来的2000圆,这在当时可以算是一笔巨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