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茱家。
任道远进来后两人都没有多交流,默默地吃完晚饭,柳玉茱洗完碗回来,依旧感到很尴尬,别看她跟貂蝉通话时,表现的很泼辣、很…大方,其实昨晚,她跟任道远什么也没发生。
昨夜,自从任道远揭露了柳玉茱的身份,她很长时间都处在恐惧中、哪儿会有其他心思,直到任道远把政策给她讲通、讲透,尤其是得知组织上能帮她把孩子解救出来,她这才安定下来。
柳玉茱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都告诉了任道远,然后两人又一起商量怎么对付貂蝉、怎么查明《官渡计划》的内容,她其实不知道,貂蝉也只是知道一个行动代号而已。
这时候的柳玉茱,虽然答应弃暗投明、为人民工作,但她的内心还是惶恐的。
早上,中年领导的一句“柳玉茱同志”、让她放下了担忧,中年领导的承诺、让她感到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黄处长的两次表扬,让柳玉茱重拾信心,既然自己与任道远是真正的同志、一个战壕的战友,那为什么不……
柳玉茱脸红红的坐在一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任道远也觉得有些尴尬,走是绝对不行的,自己的角色是一个陷入桃色陷阱的男人,可面对自己也有好感的柳玉茱,任道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打破目前的局面。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枯坐着……
《三清观》。
一辆卡车停在山门外,魏延、蒋干帮着一名黑衣人,一起把貂蝉藏在这里的东西、全都搬上了卡车后,黑衣男子开着车走了,他就是张飞。
《清风观》。
黑衣男子开着卡车停在了那个孤零零的院子外,四眼与来人说了两句话,赶忙回去把大胖子请了出来,两人轻声嘀咕了起来:
胖子: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张飞: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胖子: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张飞: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胖子:您就是貂蝉?
张飞:不是,我的代号是张飞。
胖子:您是具体行动的总指挥?
张飞:别问那么多了,收拾一下、马上跟我走。
胖子:您这是让我们给美国人卖命,上峰虽然说了、让我无条件服从你们,可我不能拿着弟兄们的命、不当是命吧?
张飞:安家费不是早就给你们了么?
胖子:不全是钱的事儿,我想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命、花那些钱。
张飞:计划很周密,我也要跟你们一同行动,你觉得我的命、比你还不值钱么?
胖子:岂敢岂敢!我就是觉得送我们出国、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张飞:既然你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我就实话实说,我们最后最后一站在广西,那里的土匪、很多都被你们收编为国军了,他们会做向导、掩护我们从无人区进入越南,法国人是我们的盟友,我们从那里转机到香港、或者直飞美国,当然,你们愿意去苔湾也悉听尊便。
胖子:苔湾就算了,去美国、我们又不会英语,还是让我们留在香港,或是去东南亚、听说那边的华人很多。
张飞:没问题,带好给你们的金条,到哪儿都畅通无阻。
胖子:说好的另外那七成呢?
张飞:什么都还没做呢,你想的太多了。
胖子:什么时候行动?行动的具体内容?
张飞: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赶紧去收拾东西吧。
胖子:是!
胖子返回院子中,命令聚在院子里的铁子、瘦猴、四眼赶紧收拾东西,今晚就离开这里。
一间屋内。
芦花正紧张的盯着院子里忙碌的铁子他们,但是芦花不知道,摆在桌子上的煤油灯出卖了她,她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外面的人不知道她在偷窥,可她的半个头像投射到窗户上,被站在院门口的黑衣人看到了。
黑衣人把大胖子叫过来一问,才知道是貂蝉的安排,他大骂貂蝉是蠢货,命令大胖子马上杀掉芦花母子三人,四眼一直没能碰到芦花、此刻邪念又生,他要去杀了芦花泄愤。
正在搬东西的铁子见状、拦住了他,争吵声把芦花吓坏了,她拉着孩子躲到了一个屋角,争吵声,同样把黑衣人、大胖子、瘦猴吸引了过来。
铁子不同意杀掉芦花母子,瘦猴也说于心不忍,大胖子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把芦花母子都给绑起来,这里基本没人来,几天不吃不喝、也会活活饿死。
黑衣人一听也有道理,就让他们抓紧去办。
四眼故意使坏,铁子已经捆好芦花了,他又找来一根绳子、把她捆的像只大粽子似的,仅凭她自己是绝对没法挣脱的了。
大胖子指挥他们三个把绑好的芦花母子抬到床上,大胖子又恶狠狠的说了些狠话,然后四人才离开这间屋子,四眼还觉得不解恨,又从外面锁住了屋门。
在黑衣人不断地催促下,铁子、瘦猴、四眼爬进了车斗,大胖子坐到了副驾的位置上,卡车迅速驶离了这里。
柳玉茱家。
僵坐了好长时间后,柳玉茱才想起来,两人还可以谈工作嘛,于是,她问任道远是否知道“貂蝉”是谁,任道远此时当然不知道,他不解望向柳玉茱。
柳玉茱看到任道远茫然不解的样子,翩然一笑、并没有马上告诉他,任道远急于知道答案,也就一直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柳玉茱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才突然想起来、连壶茶也没沏,于是她起身泡茶。
柳玉茱虽然没有看向任道远,她却能感到他热辣辣的眼光一直盯着自己,虽然知道他只是急于知道答案,但被自己喜欢的人、一直这么盯着看,柳玉茱还是觉得很幸福。
柳玉茱泡上茶,又突然想起来,下班路上她还给任道远买了两包他平时舍不得买的好烟,于是她又去把烟从背包里取出来,递给任道远,他怎么好意思要,于是赶忙站起来推脱,两人此时都没注意到,两人的手发生了直接接触。
等两人发现四只手紧握在一起时,两人同时松手,两盒烟掉在了桌子上,还是柳玉茱更大方一些、有更快恢复了自然的状态,她拿起一盒烟打开,抽出一支递给任道远,这回他不敢再推了,老老实实接过来点上了。
柳玉茱这才把王湘婷就是“貂蝉”的事情告诉了任道远,一谈起案情,两个人都自然了很多,两人正谈的热闹,突然有人敲院门,两人虽然感到奇怪,柳玉茱还是马上过去开门了。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邮递员,他看着柳玉茱轻声问道:
“您是白鹭同志吧?”
“是、是我!”
“我下午来过、您家没人,这儿有一封必须本人签收的挂号信,您在这儿签个字。”
“哦、好!……谢谢!”
“不客气、再见!”
“再见!”
信,肯定不是貂蝉寄的,她才不会抛头露面的去邮局柜台、办理挂号信的手续,她都是丢进邮筒的平邮,可又是谁知道自己今晚在这里呢?
回到屋子里的柳玉茱撕开了挂号信,里面掉出来的是几张照片,她一看到照片就双眼模糊、忍不住抽泣起来,任道远过来一看,原来是柳玲玲的照片和那篇作文的影印件。
任道远劝柳玉茱不要哭、坐下来慢慢看,她却伏在他的肩上、哭的更狠了,她实在没想到,香港、北京相隔数千里,公安的效率会有这么高,同时也更感到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任道远小声劝柳玉茱,但她好像听不见似的,一直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