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万多双眼睛,看见一行二百多秦军,战战兢兢,鬼头鬼脑好像做贼般摸进峡口,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慢的想龟爬般走了一段,然后。然后竟然架起了烧锅。尖起了几个帐篷,这是。这是打算宿营了?
虽然看上去这些家伙怕的那叫一个厉害,恨不能缩成一团,找个,石头缝把自己藏起来,但做的事情却是这般胆大包天,让人怒火中烧外加让人摸不着头脑。
当然了,最头疼的肯定是方进之了,眼瞅着自己嘴里的试探,演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挑衅,他这里也是楞了半天的神儿,等回过味儿来,发觉几个匪首的目光都充满了疑惑的看向自己,娘的,你们这么看老子是个什么意思?秦人得了失心疯,还要老子跟你们解释不成?他这个心烦就别提了。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当初不如拉齐人马,堂堂正正拦在路上,那还叫一个干脆,这下好了,秦人就在眼前,却分为了两处,简直就像是在给自己出字谜。
方半儒那里这时猛的眼睛一睁,一群蠢材,这个都看不出来,这是秦人发现了自己等人行迹,如果所料不差的话,秦人还未发觉自己一方竟然有数万人之众,这不但是试探,而且还想将自己等人引出峡口一战。
“让大家稍安勿躁,秦人狡诈,我等静观其变就是全文阅读。”方进之又拿出了老套路,其他人心中疑惑小也没多少主意,有些脾气暴躁的,本想开骂,大伙儿在这个鬼的方已经呆了多少时日,身子上都臭的快长出蛆来了,还等?
看看眼前这些秦人,分明像是游山玩水的,自己两万多人在旁边硬是瞅着,还不能动上一动,这要是传出去,***,利州绿林也不用再在江湖上称什么字号了,大不了先灭了谷中这些贼子,再杀出去找那些秦人的晦气,但方进之发话了,他们也只有闷哼一声,安抚手下各人,不得乱动。
不过也没持续多长时间,不过一刻,又有站在高处探察秦人踪迹的探子来报,秦人大队正在收拾行装,但方向并不是子母峡处,而是要向后退却。
“啊?”这些强人虽说都不笨,但也没几个真正的聪明人,听到这个”大家伙儿齐齐脑子一晕,接着便都好像又明白了过来,秦人要逃?弄这么几个人过来,不过是拖住大伙儿,好给大队留出收拾东西的时间来?
“龟儿子的要逃
“狗娘养的,不能让他们跑了。”
几个人几乎同时出口。虽然想法一致,但说的却是乱糟糟的。
方进之这个时候也没比他们聪明到哪里去,但他和这些草莽豪杰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心里虽然有了想法,但却不能很快决断下来,这是好事,其实也是坏事,有些时候。这个可以称之为稳重,稳重是什么?就是思前想后,不轻易做出决定,但有的时候,这个也可以称之为优柔寡断,其实便是思前想后。不能快速做出决定,耽误了时机,历史之上,在这个上面最著名者。莫过于那位称雄河北,最后为他人作嫁的袁绍袁本初了。
当然了,方进之此时思来想去,也觉众人说的有理,但他如今也算领袖利州群雄,在他眼中,身旁这些匪首不过是些粗人罢了,这些天本来他就心烦之极,此时经众人一阵鼓噪,他这里反而越加的不想立即率人打这一仗了。
所以他做出的决断,还是一个等字。
这下可好,两万多人就在高处眼睁睁看着两百余秦人在谷底驻扎了下来,又眼睁睁看着这些家伙拿出米面肉食,放在锅里煮熟,还就在谷底东张西望的吃了起来,那边却是传来消息,秦人大队还真的开拔了,不过却未曾走远,后退了一里左右,重新扎营,看这架势,却真像是工1间的那些狐狸,走一步,退三步。谨慎的有些过了头儿,到了这个时候,谁也知道,恐怕这位神教大祭酒的计策八成是不管用了,到底还得是刀枪上见功夫的。
就是这般,又过了一个时辰。那边传来消息,秦人大队又后撤了一里,而谷底的二百多秦军却真的好像打算在这里长住了。
这一下,山上的盗匪是真的按捺不住了,便是头领们极力约束,也有不少人站起身来,抬胳膊动腿。大声说笑,有的更是对着谷底呲牙瞪眼,高声怒骂,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盗匪从隐蔽之处钻出来1任头领们怎么呼喝,也制止不住。
方进之等人见这等情形。都是恨不能将眼睛捂上,这。这哪里是埋伏,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成了一出笑话。
不说他们,就是谷底的杨端等人也是手足无措,脸色刷白的瞅着山崖上毫不顾忌的露出身形的密密麻麻的盗匪,心胆俱丧之下,也不知是该退出毒,还是该留下。
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是谁。是故意的还是不经意之间,一块硕大的山石就这么带着隆隆的声响。以及一往无回的气势被人推得向谷底滚了下去。
于是乎,对峙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结束了,谷底的秦军都是右卫出来的,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早就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山石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峡谷中显得格外宏大。为首的杨端,身子一个哆嗦,恐惧迫使他不由自主的大喊了一声,这一声彻底击毁了二百多羽林右卫官兵的神智,数人大声惊叫着,撒开双腿。也不管身旁之人到底跟没跟上,没命的朝峡口方向跑去,于是乎剩下的人也没了顾忌,众人夹着杨端丢下一切能丢的东西,一窝蜂似的跑向峡口。
这一下,局面彻底的混乱了起来,山上的盗匪也顾不得听什么命令,秦人都要跑了,还埋伏个屁。于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喊着开始招呼众人推动石块木头,将这些准备许久的东西扔下山谷,接下来,也就不用说了,自然有人有样学样。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的滚木镭石,还夹杂着嗖嗖而过的箭矢,尘“历史间,子母峡一下子变得沸反盈天。到了最后,连刺、凡川二是已经跑出了峡口都不知道了,山上的盗匪们大叫着,大骂着,大笑着将手头的东西一股脑或推或扔弄下谷中,甚至有那么几个在山崖上太过兴奋没有注意脚下,而失足落入谷中,立时便被石块滚木砸的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这个乱劲儿就别提了。
约莫过了差不多多半个时辰,东西也扔的差不多了,盗匪们才意犹未尽的住了手,而在乎母峡另一头的出口处,数千盗匪鱼贯冲出,这是早就布置好的,就等着将秦军砸的伤亡惨重,他们再出来杀上一番,以靖全功。
但这些人到是一丝不?的执行了方进之的谋划,但鱼贯而出,一个,个人看着谷中情形。却都傻了眼,山谷道路足足被填高了一层,上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往前面谷口的路上,零星的能看到几具秦军的尸体,被砸的支离破碎,估计连拼斗拼不全了,至于秦军大队,影子也没看到一个。
“传令给王大元王堂主,叫他堵住秦人来路。按兵不动,走,咱们下山,在日落之前。定要将那秦人钦差的人头取下来。”经这么一闹,方进之也明白了自己的计策恐怕比之诸葛孔明要有差距的多,还不如凭着人数众多。一举冲垮秦人队伍,趁乱将那秦人钦差的人头砍下来,再这么下去。那些秦人跑了不打紧,但他在众匪当中的威望却是荡然无存了。
不过经过这么一出之后,之前的闷气发泄了不少,盗匪们的士气却是恢复了不少。本来还以为秦人各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但看见那些狼奔承突的身影,秦人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地方嘛,一听就要下山去捉秦人钦差,顿时都呼啸而起,想到事成之后。那白花花的银子,各个眼睛发红。胆气自然也比平日大了三分。
群匪慢慢集合起来,分队下山,用了足有半个多时辰,才在峡口处集合了队伍,也无什么队形可言,只是相熟的聚在一起,东一团,西一团的,拥挤在峡口处,这里本来地方还算得上开阔,但两万多人聚集于此,挨挨碰碰之间,叫骂声四起,却是显得此处好像闹事一般,怎一个乱字了得。
到了这个时候,方进之也没了什么想头儿,将手一挥,也懒的再说那些废话,于是两万多人便即开拔,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拖拖拉拉的朝秦人方向杀了过去。
却不知他们离去不久,背后原来驻扎隐藏之处,却是多了百多人,便是谷底,也有数十人悄悄来到,这些人各个身手矫健,练有素,到来之后。在为首之人一声号令之下,迅速散开,接着便忙碌了起来。
“报,敌军已然出谷。”
“好。”
赵石一拍手掌,这一战若是拖到晚上,他这里也不好办,他到是自信,凭借麾下练有素的军兵,便是夜战也能将盗匪击退,但却难免形成混战,损伤肯定不会轻了,到时候便顾不得女军以及那些文官随员了
还好的是。这些盗匪却也没让他等上太久,挥手让探子再去探察,锐利如刀的目光在隐隐带着兴奋之色的众将身上扫过,“种涟,刘忠国率部留在原地,听李金花之令行事,其他人随我迎敌。”
声令下。一队队羽林左卫官兵在军官连声命令之下,一声不响的排好队形,长枪手在前,短刀手在后,最后边则是身背长弓的弓箭手,若是在平地,两侧必定还要有骑军的,这便是秦军的标准配置了。
羽林左卫在他的练之下,已然有了精锐的模样,又经过东征的磨砺,回京之后。在他督促之下,练也从无懈怠,此时一旦临阵,在军官号令之下。排成一队队迈着整齐的步伐,鱼贯推进。丝毫不乱,隐隐中。一股肃杀之气便已充斥于军阵之间,就好像一柄出了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只待见血方还了。
种蛙在后方定定望着离去的羽林左卫军阵,眉头轻扬,心中却是暗叹,这人掌羽林左卫不过数年,就已将不经战阵,勋贵子弟充斥其间的羽林军调教至此。众将服膺,令行禁止,羽林猛虎,嘿嘿,到也真是名不虚传。
而他身旁的种七娘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咯咯一笑,“可是觉着不如人家远甚?这位钦差大人到是有些手段,年纪虽然小了些,但威风却是大的很,不过以一千五百士卒,上前与万余敌手交锋,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胆气,就怕被人杀将回来,还得咱们救他。”
种蛙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丝毫没有因为妹妹的椰愉而有何气恼的意思,而是难得调侃道:“七娘也知道夸人了?这可少见的很呢,不过这位大人精通战阵。调度有方,到也让人服气,也多亏有他,不然来的钦差若是那位曲大人,嘿嘿。”
“享,调度有方?我看未必,放着咱们边军精锐不用,而是自己率人上前厮杀,厚此薄彼若是赢不了,看他还有脸回来
不说兄妹两人斗口,赵石率人前行二里,正好回到原来驻扎之处,这时前面声音大作。一群群穿着各异,兵甲杂乱的盗匪已经乱哄哄的出现在了眼前,接着人数越来越多,满满当当的将不算很窄的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两队人马在相隔百多米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对面的盗匪们涌动不止,好半天也不见平静,喝骂嘈杂声不绝于耳,将这本来寂静有加的古道所在闹的沸反盈天。
而秦军这里早在军官号令声中静静停下,迅速摆开阵势,接着便有弓箭手上前,数支利箭离弦而出,竟然堪堪落在最前面的盗匪脚下,立时引起对面一阵惊呼,接着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
连射四轮。然后几个做出标记的弓箭手迅速后退归阵,这便是有名的射住阵脚了,也是为弓箭手群射标明位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