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内,张云轩正在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中年男子略微思索了一下,坦诚地说道:“既然张公子是爽快人,我直接说,首先对于给张家带来的损失,表示歉意,同样也希望你能理解,毕竟你先杀了我们的人”。
“好,这点上我们算是扯平了”,张云轩痛快的答应道,毕竟都是同一个战壕的。
“其次呢,也是想跟张公子取得长期的合作关系”
“你说说看”张云轩说道
“以今时今日你在侦缉队的地位,想要获取一些与我们相关的情报,并不难,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
“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也就罢了,如果是关键的情报,张公子是否可以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呢?让我们也好有个准备。”中年男子说道
张云轩回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三个人,没有说话。
中年男子会意过来,摆摆手让他们离开,却留下了长衫男子,说明此人可以无条件信任。
张云轩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身体放松的往后靠了靠,答非所问得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先生就是军统襄城站站长吴伟民吧,身后这位是行动队长楚天鹏,是吧?楚队长不经常在城里活动,所以不怕露脸,那么吴站长应该是我认识的人喽?”
“哈哈哈,都说张公子纨绔子弟,酒囊饭袋,看来却不尽然啊,既然这样,为表诚意,吴某就让张公子重新认识一下吧”,说完站起身来,换个位置,这下这个面部就显露出来了。
“王老板,呵呵,真是没想到啊”,张云轩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福满园的老板王福堂。
张云轩接着说道:“我还是叫你王老板吧,这样比较习惯,是不是我不答应你们,就不能离开这里了呢?”
“那倒不至于,我还是相信四海兄家教的。”
“呦,这都把我爹搬出来了,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吴伟民一听讲条件了,就知道事情成了,便开口说道:“第一个,我们将不再针对张公子做出任何不利的行动”。
见张云轩没有什么表示,接着说道:“第二个,我们可以协助张家扩大生意。”
“就凭你们?这个不大现实吧”张云轩说道
“你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你们张家可以把生意做到国统区,有我们军统背书,这样你看可行吗?”
张云轩迟迟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思考,以自己现在的身份确实不能直接接触太多生意上的事情,但是如果以张家的名义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这不仅仅需要军统的背书,还需要日本军方或者满洲高层的默许,虽然成功的难度很大,但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首先就是情报渠道流畅了,获取情报的路径也多了,其次,可以为国统区提供很多物质支援,不管是对国家、对抗战、对张家都是有好处的,但是需要动用的资源也太大了,自己没能力办到。
想到这,便说道:“这个条件确实很诱人,但是没有可操作性,要是让日本人知道的话,我们老张家就要在襄城消失了”。
吴伟民见张云轩并没有被自己画的大饼所迷惑,但是现在自己能拿出的东西太少了,毕竟不是在国统区,只能尴尬的接着说:“这是我们能拿的出手的最高条件了,既然张公子不感兴趣,那我只能拿民族大义来说了”。
“其实,不用那么复杂,我觉得简单点比较好,我就两个条件,一、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做的,你们要无条件配合我,二、我们就是各取所需,没有隶属关系,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顶多算是一个拿钱办事的人,王老板,明白我的意思吧?”
吴伟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张云轩在撇清关系,一旦身份泄露了,拿钱办事还好解释一些,有运作空间,一旦要是形成隶属关系,那就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初次见面,基本达成各自的需求就算不错了,这就叫各取所需吧。
“好,张公子,那就一言为定。”
“好说,不过王老板,你得请我吃顿饭吧,我这晚饭还没吃呢”张云轩说道。
“哈哈哈,这好说,天鹏却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席,我陪张公子喝点”。
一个小时后,张云轩步履蹒跚的走出福满园,给人的感觉就是张大公子今天又喝多了。
其实这种状态都是装出来的,要不然被有心人看见,不好解释。
坐上饭店门口等人的黄包车,张云轩脑子立刻清明起来,反复的在脑海里回想跟吴伟民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动作,看看自己的表现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你个傻瓜”,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其实老吴说的让你把生意做到国统区是可以答应的,你有优势的,忘啦?”
“大哥,我就是有优势,也得一步一步来呀,”张云轩在脑海里与另一个自己交流着,“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就目前来说还是有难度的。”
“有啥难度,你们家的的生意本身就做到天津了,从天津走水路,到上海,沿长江一路直下,这不是很好的路线吗?”
“跨省,跨地区,各个地面上都有各方势力,那么容易啊,开玩笑呢。”
“嘿嘿,这没什么难的,只要你把日本军方拉下水,跟你一起做生意,地方势力算什么,都能摆平,别忘了,我可跟你说过,1945年小日本就滚蛋了,你得加快脚步了,不做出点突出贡献,你在将来的新中国如何立足。”
“好,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还考虑个毛线呀,快中秋节了,你老爹肯定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你跟他好好商量一下,就抓紧行动吧,放心,万事有我,凭我的伸手和对未来方向的把控,你不会有危险的。”
“但愿如此吧,只是你说的红党将建设新中国,那红党在哪呢,咋还没露面呢”
两个思想正在对话的时候,张云轩突然看见自己的下属,刘二拐,穿着便装,进入了青年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