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海挥手,招呼一起行动的弟兄们,刚潜进医院的时候,医院楼顶的探照灯突然亮了起来,将院子照的亮如白昼,十几个人无处遁形。
一楼、二楼的窗户里伸出无数的枪口,踏踏的脚步声之后,数十名宪兵,将十几个人围在当中。
医院大门外同时亮起了汽车的大灯,中村迈步走进院子,看着已成困兽的王海等人,轻蔑的一笑。
“投降吧,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原来,中村这一晚上连续在四个不同方向,都发生了武装分子袭击事件,原本留守在宪兵队的宪兵都被派出去了,人手还是捉襟见肘,愤怒之余刚想把医院的宪兵分一部分派出去。
可就在这时,突然意识到,这就是军统声东击西的计谋,目的还是张云轩,便顺势而为,假装带着大部分宪兵离开医院。
实际上就是车辆开出去不远,便关闭了大灯,悄悄地又开了回来,等到王海等人翻墙进入医院,便打开了楼上的探照灯,自己才露面。
来了一手瓮中捉鳖。
其实这并不是多么高明的手段,只是王海等人立功心切,中了圈套。
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狗日的”,一名队员,冲着中村骂了一句,刚抬起手中的盒子炮,就被一枪爆头,尸体躺在当地。
“哼,给脸不要脸,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中村大声地说道。
实际上,中村是想抓几个活口的,好审讯出军统上海站的驻地,以便一网打尽。
但是没想到,这些行动人员,都是救国军出身,多次与鬼子交战,曾经看着自己无数的战友倒在鬼子的枪口和刺刀之下,心中的仇恨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
现在看到中了鬼子的圈套,身陷死地,反而轻松了下来,知道与兄弟们团聚的日子到了,大伙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军统天津站的行动队队长,王海。
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此时的王海,面色惨白,双腿颤抖,根本就没有了平时给大家作动员时的慷慨激昂英雄气概 ,展现给大家的只有,恐惧、怯懦。
大伙的眼中充满了失望,有几个人甚至泄气的放下了手中的枪,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兄弟们,跟小鬼子拼了,来世再做兄弟”。
是的,就是这一嗓子,让原本失去精气神的人,瞬间又还了魂,有的人重新端起了手中的枪,有的人从腰间拿出手榴弹,拉了弦,就准备往宪兵队伍里冲。
唯一例外的,就是王海,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伴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爆豆般的枪声,十几个军统的行动队员,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唯有坐在地上,双眼呆滞的王海,王队长。
就在中村埋伏军统行动队的同时,英租界的张四海,看着洋房内,久未熄灭的灯光,决定不再等待了,将云雷等人,简单的分成两组,直接翻墙而入,控制主门房的两个警卫,走进院子,直接撞破房门,闯进屋子。
正在对饮的陈仙洲和韩梅,一下子就愣住了,但是作为老牌军统的陈仙洲只是短暂的愣神之后,迅速掏出手枪,就准备搂火。
站在张四海身边的小刀,无愧于他的名字,手中一柄二寸长的小刀飞了出去,钉在了陈仙洲的手腕上,手枪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云雷和王博二人,快速跑到陈仙洲、韩梅身边,伸手卡住二人的下巴,其他人按住二人手脚。
云雷和王博分别从二人嘴里拔出最后面的假牙,说是假牙,其实就是毒药,只要舌头一卷,使劲一咬,咬破毒囊,就可以在顷刻之间毙命。
这是军统专门为重要人员准备的,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杀身成仁,免得落入敌特之手,这东西虽然设计的巧妙,可在关键时刻有勇气使用的人还不多,但是这不包括陈仙洲。
作为军统复兴社时期的老特务,并不缺乏杀身成仁的果决,但是他今天遇上的却是张四海。
军统王牌特工,大名鼎鼎的阎罗,这些小把戏,在他眼中无处遁形,所以陈仙洲并没有殉国机会。
而另外两个下人在睡梦中就被绑了起来,这时,在这栋精美的洋房中,军统天津站最重要的人物,天津站站长陈仙洲却成了阶下囚。
被按在地上的陈仙洲,看清了张四海的脸之后,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没想到,张老先生这么快就登门做客了,失敬了”。
张四海玩味的看着陈仙洲,“陈站长,张某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还请多多包涵。”
二人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寒暄着。
陈仙洲看着屋子里的云雷等人,说道:“没想到,云家的人还不是全无用处,今晚的事做得漂亮,佩服佩服”。
云雷和王博等人一听这话,不由得满面通红,这货就是在赤裸裸的笑话他们没有保护好张云轩呢。
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又大了几分,这就让陈仙洲比较难受了,脸被紧紧地按在了地上,嘴都变形了。
张四海直视着陈仙洲并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让云雷等人放开了陈仙洲和韩梅二人。
两个人揉着被扭痛的肩膀,目光警惕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张四海,琢磨着他想干什么?
“哎,陈站长,还有这位,如果我们说错的话,是韩梅韩小姐吧”,张四海说道。
陈仙洲不由得震惊,知道自己不奇怪,可是连韩梅都知道,看来军统天津站在人家眼里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
“不错,张先生的情报很准确”,陈仙洲说道。
“二位请坐吧,我来找你们并不是想伤害你们,只是想给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讨个说法,不知道陈站长是否能给我个交代呢?”张四海说完之后,等着陈仙洲的回答。
“哼,张先生,你先要什么交代,自古汉贼不两立,你想要什么交代?大不了,你把我的命拿走就是了。”陈仙洲很光棍的说道。
张四海眉头一皱,“陈站长,你这个态度可不太合适呀,你是否考虑清楚再说呢?”
张四海话音未落,旁边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