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樱抿着嘴唇,手指攸缓地划过银纹面具,忽而抬眸看向屋檐,沉声问道,“你没有告诉过她吧。”
苍鹰跺跺爪子,抖了抖脑袋,扑棱着翅膀往更高处飞去。
「没有没有。」
哼,劳资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挺好。”
夜樱笑着低下头,把虎符丢进酒瓮里,看着那些军士,挑了挑眉,“别踹死了,她还有用。”
闻声,军士们伸出去的腿立时顿住,然后慢慢放回地上。
国师用来遮面的纱巾挤压成一团,上面踩满了肮脏的脚印。
她原本发皱的脸皮破了相,和蔼可亲的气质荡然无存,看着更是丑陋了几分。
夜樱俯身蹲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血咒,有无解法?”
“咳咳,有……”
国师忍不住咳嗽两声,声音好似粗糙的沙砾在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沥青路面。
……呕哑难听。
夜樱轻笑,慢慢捡起地上的纱巾,遮住她的半边脸,动作极其温柔,语气怜悯。
“国师若是早些说实话,樱绝不会让您忍受这种苦。”
呸,卑鄙!
国师万分痛恨的闭紧了眼,袖口下的手攥得死紧。
早该把这个夜樱弄死的,真是养虎为患!
夜樱仿佛看出了她的忿恨,嗤笑道,“如今国师是刀俎鱼肉,这些歹意,最好藏掖得仔细些。”
“若不然,被您豢养的血奴军士们……恐怕也想和国师,叙叙旧。”
国师被噎住,想起方才遭受的迫害,如丧考妣,像是霜打过的茄子,缓缓吐出一口淤血。
……
另一边,城门。
鸦群略显慌乱地逃进城墙,甚至还扇落了几根羽毛。
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灵鸠站在城门口,看着打乱了阵型的黑鸦,面色不虞,拽过来一只。
“怎么?”
黑鸦拼命挣扎,身上的羽毛更是散落的多,看起来被什么锋利的爪子残-害过,薅的甚至有些秃了。
伴随着一声猫叫,一道黑色身影径直从半空中摔落下来,掉在地上的瞬间化成人形。
墨绿色的瞳孔幽幽发光,他痛苦的捂着胸口,身上的黑色-魔气缭绕不退。
灵鸠一惊,一个闪身到了他身侧,“哥哥……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才出门多久,竟然伤到连魔气都无法凝聚……
猫妖面色阴沉的皱紧眉,他用力一拳捶在地上,厌恶道,“该死的血族!”
西妩已死,如今城内实力尚可的血族,灵鸠脑中立马闪过一人,惊疑道,“艾千晚?”
猫妖沉默不语,便是合上了她的猜测。
灵竭秀眉拧起,她身上还有那艾千晚种的蛊虫,一想起便觉得浑身发麻,恶寒至极。
这女人着实狡猾可恨!
猫妖屏息运气,心绪逐渐冷静下来,他看向灵鸠,“妹妹,主人明日便到,你都安排妥当了?”
灵鸠眸底闪过一丝精光,娇媚的脸上漾起神采,得意的弯唇笑道,“哥哥放心。”
“束渊已到了出关之时,若未算错,他如今也该在路上了。”
“养了他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收些好处了。”
猫妖阴翳的眼神缓缓扫向她,笑意狰狞,质问道,“妹妹……不会舍不得吧?”
灵鸠脊背一僵。
她手指绞弄着发丝,不屑的嗤笑一声,“只是主人的傀儡而已,哥哥把我灵鸠当什么了?”
“也是。”
魔族一向自视甚高,尊崇实力强大之人,像束渊这样的低阶傀儡,自然是不屑攀交。
嫌掉价。
猫妖盯着染血的月色,笑意邪魅又放肆,“明日,这里将成为魔族的圣地。”
灵鸠含笑附和,却是紧绷着身子,慢慢捏紧了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