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用功就行,毕竟他生母不受皇帝待见,要是再养废了,本宫也护不住他。”
长公主眉头轻蹙,把书放下,“本宫听闻,斐相想让三皇子进兵部?”
茹素点头,“朝臣所言,是这么传。”
“那便是不一定了,我瞧他们盯户部倒是盯得紧,保不齐又是虚晃一招。”
如今户部尚书的缺没人顶上,皇帝那又秘而不宣,群臣们都在观望着,不知道谁会被指上去。
宫里的贵妃怕是会好生吹个枕旁风,想名正言顺的安插进斐党的人。
幸亏……
茹素上前扶着长公主起身,眉眼带笑道,“得亏皇姑未雨绸缪,提前传了令旨,斐姓早已搅和进户部,和河间一案脱不了干系,皇上但凡心存芥蒂,都不会再让斐党在此时钻了空子。”
尤其是……不加掩饰的觊觎帝王的私库。
“如斐相所愿,三皇子,还是去兵部待着罢。”长公主朱唇轻轻弯起,又咦了一声,“齐阁老的拜帖,可收到了?”
“尚未。”
茹素摇了摇头,也疑惑的皱起眉,“这几日合该送到了,想是管家收进书房了,明日奴婢去仔细问问。”
……
齐府。
千晚负手站在书房里,听着齐阁老的长篇大论。
从朝廷局势讲到修身养性,又从为官之道递至礼义廉耻,越扯越远。
微不可见的打了个呵欠。
不愧是文臣,这满分策论张口就来。
齐阁老训的口干舌燥,抬起茶喝了一口,“涣之,为父方才说的,你都听清了?”
千晚冷抿着唇,“嗯。”
齐阁老握着戒尺,“那你复述一遍。”
千晚:“……”熟练的伸出手。
齐阁老被堵的脸色铁青,恨铁不成钢的敲了皮糙肉厚的小儿子一尺,自带咆哮体,“你昨儿个长进了,啊?竟敢喝醉酒跑宫里去了,净给你老子丢脸!”
千晚也没躲,还略茫然的抬头,姑奶奶昨个儿……
干嘛了?
齐阁老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忘得差不多了,咬牙切齿道,“为父教你的廉耻端方都听到哪去了,啊?”
“大晚上的喝醉,非跑人午门楼顶睡,还是秦状元把你牵回来的,你那些个下属拦都不敢拦!”
千晚嘴角扯了扯。
……难怪她是在齐府醒过来的。
月老嘿嘿一乐:牵这个字用的巧妙啊。
某神:……嗯?
月老:那必然是因为此字精妙传神的刻画出神姬您老人家的地位!
齐阁老气得不行。
堂堂锦衣卫镇抚使,做的却是丢人现眼的事,得亏轮值的都是些熟脸,也不会乱嚼舌根。
再看千晚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齐阁老脸色青了又黑,啪的把戒尺拍在案桌上。
“我看你也是到了成家的年纪了,该找个女人管管!”
千晚皱眉,不理解齐父跳跃的脑回路,冷声道,“大哥不也没成么?”
“你大哥能跟你一样吗,他那是续弦!”齐阁老输出全靠吼,“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娘花名册早都弄出来了,全是家世清白的官家女子,一会儿你就挑一个。”
“儿子已有人选。”
“我管你选不选的,你还敢胡言……什么?”
齐阁老表情由愤怒转为惊讶,反应了好半晌才镇定下来,干巴巴的问道,“咳,是哪家的姑娘?”
“皇家。”
齐阁老这把心情,“不是,咱皇上的大公主才十岁,儿子你是怎么想的?”
“长公主。”
齐阁老喷出一口老血,差点没把手里的戒尺掰断。
长公主虽然没嫁过人,但那位年纪都能够当他姑母的了,这还不如等大公主及?呢!
嫩牛吃老草?
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想法!
“儿子今日还要去镇抚司,得先回杨柳巷换身衣服。”
千晚对着脸色僵硬的齐阁老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书房。
这种方式虽然不体面,但既推了齐父让她成亲的提议,又能隐晦的让齐家主动选择避开和长公主的来往。
一箭双雕。
何乐而不用?
走到池塘边,千晚神色淡漠的伸出手,将那封邀长公主赴宴的拜贴扔进了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