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你脑抽了还是魔怔了?那地方是你能随便去的吗!”
羽疏从雀紫那得来消息,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追到华央峰山麓,拉着千晚的衣袖不肯撒手。
“师尊,松手。”
羽疏胸口一堵,他看着自家徒弟冷沉不为所动的侧脸,牙关紧了又紧。
“徒儿,你要想清楚,要是进了锁妖塔,你也没找到他,该当如何?”
千晚眼睫垂下,轻飘飘的说了句,“那我便去冥界找。”
下至黄泉,上至碧落,哪怕将这六界翻个底儿掉,姑奶奶就不信寻不到他。
羽疏满眼痛惜,“你真的是魔怔了……亏你如今还是尊者,你要知道,再进一步,绝情断爱,你可是能飞升的!”
这修真界已多年无飞升者了,他这徒弟先前破镜的祥瑞便能看出定是有大造化的。
可惜……
难过情关。
“我不在乎。”
“你……你当真都想清楚了?”
“师尊,若是我以这种方式失去他,我不甘心。”
羽疏惋惜的叹了一声,无奈的撇开脸,“那为师在此替你守着。”
千晚转身看着他,慢慢俯身,行了一礼。
羽疏不忍的闭上眼。
千晚大步迈进锁妖塔,系统将结界打开的那瞬间,恍惚间,好像听到天外传来了一声得逞的狞笑。
锁妖塔内仿佛地狱深海,两侧空悬着窜着火星的海罚,中间仅一根铁链横渡,踩上去脚立马能烫上几个泡。
难怪都说,妖进了此处,修为低的,便直接葬身火海了。
千晚缓缓合上眼睛,神识外放,直接覆盖了这一层的每一处,细细寻找着那一丝可能残留的踪迹。
不在这层。
她一无所获的睁开眼,脚踩上铁链,缓缓往下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一直到了十八层。
千晚脸色苍白的攀扶着塔柱,身形狼狈的滑落在地。
……还是没有。
哪怕她荡空了灵力,寻遍这锁妖塔的每一处,她也找不到月寻衣。
“我没想到,他的女儿,竟是这般痴情种。”
一道身影破开虚空而出现,黑袍男人悄然走出,一群紫色蝴蝶扑棱着翅膀,围绕在他四周,最后停在他肩上,化回魇妖的模样。
他俯视着千晚,讥笑一声。
千晚抬眸,冷漠凌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是谁。”
“好孩子,别用这般眼神看着本尊,你出生时,本尊来不及送礼,如今补上这份大礼,你欢喜不欢喜啊?”
黑袍男人走到千晚面前,慢慢蹲下身,嘴角的笑意阴森。
“你是魔。”
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神魔之分,本尊便是不喜欢,天界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将六界分作三六九等,冠冕堂皇的把自己放在至尊之位。”
他摆了摆手,魇妖从他肩上抖落下来,变回怜音的模样,笑吟吟的看着千晚,“凌真人,你想三哥哥吗,三哥哥没死哦。”
这语气一如既往,仿佛还是那个跟在月寻衣身后乖巧懂事的好弟弟。
可偏偏,正是这张纯善无害的皮,将月寻衣算计得彻彻底底。
千晚眸带怒意,“你究竟是何目的,月儿从不曾害过你!”
怜音被她质问的往后缩了下,委屈的瘪起嘴,“凌真人莫气,要是三哥哥不跳塔,你又怎么会来这呢?”
说罢他阴翳一笑,表情切换自如,“三哥哥现在在魔域,至于你的元婴,也是不小心才死的……”
“真人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杀三哥哥呢?那日他跳锁妖塔,吓坏了我,我便跟着进来,将他的残魂收了起来,也得亏是主人及时赶到,把我俩带离此处,如今三哥哥正好好的养在魔域的冷泉里呢。”
怜音又化作一群蝴蝶,飞舞的蝶翼仿佛一面水镜,逐渐显露出月寻衣的身影。
他正躺在一处温室,精致昳丽的脸看着好像消瘦了许多。
千晚唇瓣微动。
黑袍男人见状,轻轻笑了一声,“好孩子,你身上有与本尊一样的气息,本尊一见你便欢喜得紧。”
“随本尊到魔域吧,这样便能与你心爱的妖族长长久久的厮守在一起,再无须惧旁人蜚语攻讦。”
“那孩子剩点残魂都心心念念着你呢,时不时就唤着阿晚,连本尊都看得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