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移子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来到太守府。
然而,府衙之内,只有田豫带着几个官员在等候,公孙续却不见人影。
“我那侄儿呢?”
李移子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一进大堂,便大声嚷嚷。
太守府其他官员一个个小心翼翼,不敢答话。
田豫皱着眉头,一拱手:“李大善人,太守大人他只嘱咐我们在此等候,其他的没说什么!”
这受命去请李移子来叙话,没曾想李移子还带着浑身是伤的军官来。
看来太守大人跟这个州牧大人的结义兄弟,还有其他过节。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而李移子瞬间不快写满脸上:“这是何道理,百善孝为先,我怎么说也是他长辈,别以为当上了太守,尾巴就翘上天了!”
“请我过来,他自个却不在,是来消遣我的吗?”
田豫刚才找公孙续禀报此事的时候,公孙续只让他先在府衙等候,自己却说稍后便来。
他不知道公孙续葫芦里卖什么药。
“李大善人,太守大人的确这般吩咐,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会!”
“来人啊,给李大善人上茶!”
一个小役端上一杯茶,李移子刚喝了一口,马上喷了出来。
“什么味儿,难喝得要死!”
说着将茶杯重重一放,茶杯中的热水四溅。
一众官员顿时脸上神色大变。
田豫也敢怒不敢言,心中焦急如焚,只能退在一边默不作声。
毕竟,他也只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刚刚当上这个太守府别驾,在公孙瓒的结义兄弟面前,他微不足道。
李移子等了近一柱香的功夫,还不见公孙续出现,也坐不住了。
他朝田豫招手:
“那个谁谁谁,你过来,我且问你,你们家太守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想当缩头乌龟,避而不见吗?”
“这...”田豫吞吞吐吐说道,“快了,快了,已经遣人去寻了!”
啪!
李移子狠狠一拍桌子,大喝道:“目无尊长,不等了,此事我必告诉公孙兄,岂敢怠慢于我!”
“李世叔,怎么这么大火气?”
突然,冷冷一声,从门外传来,只见公孙续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所有人素未谋面之人。
此人面色冷峻,眼神如鹰鹫一般,与他对视一眼,不寒而栗。
“侄儿,你终于来了!我有话要问你...”
“李移子!”
公孙续走到堂中太守的位置上,猛然转身,大喝道。
“什么?”
李移子吓了一跳,“大胆,你父亲对我都客气三分,你竟敢直呼我名?”
“这里是太守府衙,我是太守,你为我治下百姓,称呼你名,又当如何!”
李移子一阵错愕,以前公孙续对他客气有加,为何一当上这个太守,便冷脸相向?
“你...你好大的官威,敢对我不敬,我一定要向州牧大人禀报此事。”
“可惜晚了,来人,将他拿下!”
“你想干什么?”
李移子顿时懵圈了,“我看你们谁敢动手,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本带着李玮来兴师问罪,讨回公道,哪知公孙续先下手为强。
周围的官员一个个震惊当场,不敢动作。
田豫也是一脸惊诧。
他找公孙续只不过汇报李移子哄抬粮价之事,没想到公孙续却要捉拿李移子。
“还敢威胁是不是?”公孙续冷声说道,“田别驾,还不赶紧动手。”
田豫一听公孙续点他的名,哪里还敢犹豫,反正天垮下来有太守大人顶着。
于是一咬牙,直接上前亲自动手。
肥胖的李移子哪里是身强力壮的田豫对手,没两下就被放倒在地。
他的随从想要上来解救,却被公孙续一人一拳打翻在地,其余瑟瑟发抖,哪敢上前。
“公孙续,你什么意思?你竟敢对我如此?”
李移子做梦没想到,他这个侄儿请他来叙话,是要对他下手。
“李移子,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
公孙续从身边那人手中拿过一封信柬,丢在了李移子面前。
“哼!李移子,你身为我父亲结义兄弟,竟然吃里扒外,勾结闫柔,准备开门迎贼!”
“没想到啊,我父亲这么多年待你不薄,让你从一个小小商贩变成现在富可敌国,你竟然背叛于他!”
什么!!!
顿时满座皆惊,一片哗然。
李移子面如土色,脸上冒出密密冷汗。
此事如此隐秘,这...这公孙续,是怎么知道的?
李移子当初与公孙瓒结义,看中公孙瓒是个潜力股。
借着公孙瓒的崛起,他赚得盆满钵满,从一个小小的贩缯之人,变成今天这样巨富。
可是这两年公孙瓒连连吃了败战,当年的威风一去不复返,地盘越来越小,众叛亲离,人人思危。
李移子更不例外。
闫柔联军纠结了数万大军,声势浩大,不日将要围攻蓟县。
而南边又有袁绍觊觎,公孙瓒现在已经是两面受敌。
他预感公孙瓒很快就要完蛋了,于是想着要找退路。
恰好闫柔私下找人来与他联络,承诺打败公孙瓒之后,许以利益。
李移子不想自己多年的财富跟着公孙瓒就这么烟消云散,于是答应了闫柔的条件。
谁知,刚好公孙续派出锦衣卫打探闫柔联军情报,截获了李移子与其往来信件。
刚才公孙续迟迟不来,本打算先磨一磨李移子的心性,哪知却得到沈炼及时送来的情报。
还想着要怎么跟这个李移子办扳手腕,斗智斗勇。
这下好了,所有问题迎刃而解了。
李移子忽然抓起信,揉成一团,就往自己嘴里塞。
田豫急忙上前要争抢,李移子吞得快,一下子没了影子。
田豫着急无比,没了证据,怎么处置李移子,到头来他反咬一口,公孙续恐怕功亏一篑了。
“哈哈哈,小子,你血口喷人,现在没有证据了吧!”
李移子使劲吞了吞口水,确保信件被他吞进了肚子。
“幼稚!”
公孙续嘿嘿一声,“世叔果然有问题,你就确定这封信,便是真的?”
“瞪大你眼睛看看,这才是你与闫柔勾结的罪证!”
啥!!
李移子目瞪口呆:“你小子诈我!”
“嘿嘿,你还以为我是之前那个只知道斗鸡走狗的公孙续?”公孙续一脸嘲讽看着李移子,然后大喝一声:
“李移子勾结贼人,吃里扒外,斩首示众,悬首三日!其家人甄别罪行,有作恶者严惩不贷!”
“其家产,全部抄没!”
什么!!
“好你个公孙家,现在要卸磨杀驴了啊!”
李移子顿时瘫坐在地,屎尿流了一地,他知道他完了。
公孙瓒现在心胸狭隘,刚愎自用,平生最恨背叛他的人,就算公孙瓒在这里,恐怕当场便杀了他。
田豫此刻看向公孙续的眼神,变得敬佩无比。
怎么没想到,公孙续竟然有如此手段,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杀了李移子,抄了他的家,蓟郡库房一下子就满了。
李移子的家产,据说是巨富过亿啊!
田豫的心中,燃起了炽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