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心意还是要尽到的。
秦风一挥手,秦小福便将木箱掀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纵使是谢弼也不由一阵诧异。
谢弼的反应,秦风尽收眼底,脸上尽是得意:“这一箱子白糖,岳父大人先吃着,日后不够,只管差仆人去秦府说一声便是,小婿便派人送来。以后谢家的糖品消耗,小婿包圆了。”
说着话,秦风和秦小福一起,从木箱里搬出一尊巨大琉璃像。
乃是一个癞蛤蟆,秦风却一口咬定,非说这满身鼓包的癞蛤蟆,是什么金蟾。
毕竟秦风的‘艺术造诣’实在是抱歉得很。
什么精雕打磨,想都不敢想。
这琉璃癞蛤蟆,完全是依靠铁铸模具,直接用琉璃液浇出来的,搁在秦风的世代,完全可以当成残次品,直接扔进垃圾堆了。
奈何这个时代,极度缺乏琉璃。
而且琉璃器,以珠子为主。
像眼前这么大的一尊琉璃像,纵使见多识广的谢弼,也是闻所未闻,以至于眼神尽是惊艳。
秦风嘴角微微上扬,这些对自己而言,一文不值的琉璃器,搁在这年头,反倒成了稀罕玩意儿。
“这尊琉璃蟾,还请岳父大人笑纳。”
谢弼连忙起身,绕着琉璃蟾转了几圈,嘴里啧啧称奇:“这么大的一尊塑像,已经算得上礼器级别了。便是铜像,也嫌少见到这么大的,玉像更是凤毛麟角,只有宫中存了几尊。至于琉璃像……老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恐怕已经是……无价之宝了吧?”
莫说谢弼,就连谢云儿,也被眼前的琉璃像,惊得合不拢嘴。
但相比于震惊,谢云儿心中却更是得意,毕竟这份重礼,乃是看在‘亲家’的面子上,送来的。
谢弼眉头紧锁,沉声道:“秦大人让你备下薄礼,你这可是薄礼?便是藩国进贡的贡品,恐怕都比不上。”
秦风大手一挥,甚是豪气:“这算什么?不值一提。”
在谢弼眼里,秦风狂得没边,殊不知,秦风真的没把这什么琉璃像放在眼里,若是谢弼得知,这金贵无比的琉璃,乃是用砂石炼制出来,造价也就几十文钱,不知该作何感想。
谢弼心中暗暗震惊。
眼前这尊琉璃像,再加上一大箱子白糖,恐怕价值几十万两银子。
秦风这小子,不是缺钱吗?怎么还如此大手笔?
莫不是看在,自己老泰山的面子上,打肿脸充胖子?
呵,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谢弼脸色不由得意起来。
就在这时,谢弼发现自家闺女,正双手抱胸,正眼神不善地审视着秦风,而秦风却低眉顺眼,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谢云儿瞥了琉璃蟾一眼,没好气道:“你不是要举办什么拍卖会吗?这么好的东西送给我爹了,到时候你拍卖什么?再说了,现在天机营这么缺钱,你还如此大手大脚,真是个败家子。”
面对谢云儿的指责,搁在以前,秦风早就杠上去了。
可惜,今非昔比。
秦风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谢云儿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得到了二姐柳红颜的鼎力支持,而且柳红颜已经明确表态,秦风胆敢再像以前那般无礼,必然会影响身高。
影响身高?
没错!
因为柳红颜会打断秦风的腿。
看着谢云儿那副有了靠山的神气劲儿,秦风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迫于二姐的淫威,只好满脸赔笑:“这算什么?莫说区区一尊琉璃像,只要岳父大人喜欢,我把整个天机营送出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尽管知道秦风这话,完全是毫无底线的溜须拍马,但谢云儿还是忍不住欣喜起来,双手抱胸,轻哼一声:“油腔滑调!”
见谢云儿居然将秦风治得如此温驯,谢弼一边喝茶掩盖自己作为长辈的尴尬,心里却是万分欣喜。
如此看来,日后自家闺女嫁到秦家,绝不会受了委屈。
谢弼沉思片刻,便挥手吩咐下人取来一件东西,交给秦风。
秦风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张钱庄票据,上面足足存了六十万两银子。
看不出来呀,谢弼居然如此富得流油!
“岳父大人,这是?”
谢弼云淡风轻道:“既然你备下如此厚礼,作为未来岳父,老夫自然要补上日前缺的见面礼。云儿已经跟我说了,北溪战事吃紧,你不计血本的向北溪县输送物资,使得天机营财务发生严重危机,已经入不敷出。”
“这笔钱,就当是老夫的一片心意了。”
卧槽!这岳父,敞亮!
秦风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六十万两送回天机营,但嘴上却矫情道:“这不好吧?六十万两银子,太多了!”
谢弼却不以为然:“这京中各府,也就我谢府的护卫仆人最少,毕竟我们父女有武艺在身,不必养那么多闲人,每年便可省下不少开支。老夫的年俸,虽然与尚书令没法比,但加上各处产业,也有二十万两,每年省个三五万两银子不是难事。”
“再说,这些钱,本就是给云儿的嫁妆,你先拿去用便是。若实在过意不去,你便将五湖酒楼的经营权,交给云儿便是。”
我可去你的吧!
秦风翻脸比翻书都快,刚才还感激涕零,这会儿已经开始在心里问候谢弼了。
本以为谢弼是武夫出身,为人真性情,忠厚老实。
合着也是只老狐狸。
六十万两银子,就要买走五湖酒楼?玩呢!
京都这些老东西,全都变着法地坑他,秦风郁闷得想死,自己招谁惹谁了?
秦风大脑急速运转,正要想理由拒绝,却被谢弼抢先一步堵了回去。
谢弼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云儿母亲去得早,我们父女相依为命至今,日后云儿去了你秦家,虽然你我两家都在京都,但终究还是要避嫌。有了那五湖酒楼给云儿兜底,老夫心里也能踏实些。”
尼玛,打感情牌不是?
别提钱,一提钱,老子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