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天机营卫士的战斗力,有目共睹,论单兵作战,也就只有殿前武士能够稳压天机营卫士一头,但殿前武士的数量太少了,真要打起来,必然会遭到天机营卫士的全歼。
不过,梁帝并不担心,毕竟天机营卫士太忙了,而且梁帝已经得到信,秦风对锦衣卫痛下杀手,把这个恐怖的间谍组织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而天机营卫士最重要的职责,就是作为保险,防止锦衣卫权力过大。
相较于天机营卫士这些纯粹的暴力机器,梁帝其实更忌惮锦衣卫,好在秦风心里有数,因此也无需梁帝操心。
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梁帝缓缓进入京都大门。
在场的守军,纷纷下跪迎接,而毫不知情的百姓,见到陛下玉路车驶入京都,这才意识到,陛下已经返京,连忙跪地行礼。
就在这时,一阵窃窃私语,传入了梁帝耳朵里。
竟然是两个大胆百姓,正跪在地上,小声议论着。
若是搁在以前,这种刁民,甚至不需要梁帝开口,就会被禁军或是殿前武士,直接当场斩杀。
但现在,这些窃窃私语,显然无伤大雅。
“陛下回来了?太好了!”
“有陛下坐镇京都,大梁便可江山稳固。”
“说得没错,只有陛下才能掌控朝政,外有秦侯,内有陛下,我大梁何愁不盛?”
听到百姓的议论,梁帝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些许得意。
事实证明,秦风非但没有削弱梁帝的存在感,相反,还一直在帮梁帝宣传他的合法性和能力,让大梁百姓脑海中只有一个概念,就是大梁离不开梁帝。
普天之下,谁更希望梁帝稳稳坐在帝位上?非秦风莫属!
秦风和梁帝一样不希望政局动荡。
梁帝安然进入禁宫,惊讶地发现,禁军的数量大打折扣,以往是十步一人,现在竟变成了二十步一人。
梁帝随口问道:“禁军怎么变得这么少?”
一旁的张修业,刚跟礼部的官员通过气,知道了最近京都和禁宫发生的事,连忙冲梁帝解释起来。
“回陛下,自从李雍被软禁在宗正寺以后,禁军和黑尉司就遭到了大清洗,光是斩首者就有三千多人,听说整个大理寺慎刑司都被血染红了。”
“凡是直接参与过叛乱者,一律斩首,而那些间接,或是骑墙派,则留了一命,由礼部和吏部审理后,全部被打散,分派到京畿驻军之中,现在宫里剩下的禁军,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忠诚派,以及从京畿各大驻军中,筛选出来的忠诚帝党组成。”
“陛下看到的禁军,皆是有根之人,而那些原本忠诚的无根禁军,则守护着后宫。”
原来是这么回事,梁帝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升起一丝喜悦,就算是他亲自出手督办此事,也就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不过相较于禁军,梁帝更在意的是黑尉司,这些由梁帝亲自扶持起来的鹰犬,居然会倒戈向李雍,这令梁帝既伤心又愤怒。
“黑尉司那群狗东西怎么样了?”
张修业连忙回答:“凡是骨干官员,全都被杀光了,剩下的黑尉,都是实干派,且没有参与叛乱。”
“整个黑尉司,暂时被封闭,所有黑尉听候发落,等着陛下重新接手。”
一听这话,梁帝眼神阵阵发亮。
黑尉司居然被直接封闭了,而不是由秦家或是锦衣卫,暂代管理,意味着秦家心里很清楚,黑尉司手里掌握着无数皇室秘密,秦家并不想知道这些秘密,主动为李氏皇族留下面子和里子,这令梁帝大为感动。
而且梁帝确实需要专用的间谍组织,又不能与秦家共享锦衣卫,而重新扶持间谍组织又太过消耗精力和财力。
把黑尉司里里外外清洗干净,继续沿用,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梁帝对于秦家的安排,极为满意,而且封存黑尉司,等同于秦家表态,他们对大梁的权力,毫无兴趣,一方面辅佐梁帝,巩固大梁政局,一方面专心于北境和桑州。
而且经过这场反叛,京都也好,禁宫也罢,并未折腾得残垣断壁,腐朽凋零,相反,比以前更加“干净”了。
梁帝已经默默把秦家,当成了最重要的依靠。
梁帝没有直接去御书房,接手政务,而是先回了后宫,路上随口问道:“明月公主最近可还安好?”
提到李潇兰,张修业不由脸色一沉,小声道:“回禀陛下,明月公主已经离开大梁,去北狄与秦风团聚了。”
此言一出,梁帝不由眉头紧锁:“为何离京?是因为这后宫有人算计她?”
李潇兰和柳红颜以及谢云儿三女,是梁帝与秦风联系和相处的重要纽带,任何人对这三女出手,都无疑触及梁帝的逆鳞。
张修业连忙解释:“请陛下放心,并非后宫之人逼走了明月公主,而是李雍叛乱时,明月公主为了避难,暂时离开了禁宫,似是想念秦风,便直接去了北狄。”
梁帝轻轻松了口气:“既然是这样,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把明月宫打扫干净,待公主回京后,好生侍奉着。”
“长公主和祁阳那边怎么样了?”
张修业摇了摇头:“长公主已经离宫,回到宅邸了,祁阳郡主自然是跟随长公主左右。”
“而且……自从出事后,长公主就鲜少离开家门,似乎是在等待着陛下惩处。”
一听这话,梁帝不由冷哼一声:“若她该死,无需朕出手,秦家就会直接杀了她,既然秦家留了她一命,说明她命不该绝。”
“况且……朕在位这么多年,众叛亲离,就剩下这么一个妹妹了,若真杀了她,朕也会很心疼……”
“秦家打算如何处置长公主?”
张修业没想到,陛下居然这么在乎秦家的想法,心里阵阵窃喜,轻笑道:“皇家的事,秦家怎会插手?陛下,长公主一事,还要请您自己主持啊。”
梁帝也笑了起来:“也是,秦家纵使再得势,也从没有把手伸到皇室,李郎那次……确实是朕有错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