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曲子,好像在哪里听过?”苏禹凝眉,丝毫不含糊地说。
我的心有一瞬间提了起来,苏禹的记忆力我是相信的。如果他说是在哪里听过,那一定是听过。
我没有打断苏禹的思考,只静静地等他。
“从前和上古琴师学习的时候,感觉有一段旋律有些像。”
“有些像还好,可能是巧合了。况且锦儿是百花宫的人,和上古琴师,应该没什么关系!”
“但愿如此。”苏禹渐渐展开剑眉。“你为何如此关注她?”
苏禹还不知道云实喜欢锦儿这件事。
“这天宫里的好姐妹,能多一个就多一个,多热闹不是?”
苏禹将信将疑,迷了眯眼睛。
“我说的是真的。”其实这里玩了一个文字游戏。
若是锦儿没什么问题,能够和云实有一段姻缘,那我确实是多了一个姐妹。
“没事,总是还是当心一点。”苏禹没有反驳我,只是提醒我留心。
“我知道啦,苏大人!”
锦儿端坐着,有意无意地往苏禹的方向瞟去。
那一曲中的某一段,我想他一定有感觉。
这样欲擒故纵的游戏才好玩,不过我现在容貌,声音,都变了,饶是苏禹和云然怀疑,也不会有半分的证据。
锦儿沉浸在自己的优越感里,好像可以凭着这个身份,捉弄天宫里不顺眼的人。
鸢尾花仙掐准时机站出来,“接下来,请各位仙人有序排好,为青松以及芍药仙子送去贺礼。”
一时间,各个部门的代表,纷纷起立,自觉地依次献礼。
“一双翡翠流光玉如意。”
“羊脂白玉流苏发钗。”
“墨绘漆雕花梨木妆匣。”
……
我们兰台献上的,是赤金勾缀镂空长命锁,外加两个往生树刚结出来的幻耳铃。
一圈下来,礼物摆满了中庭。
天君下令,命人装点完毕,送至青离院。
芍药花仙今天倒是没有太过嚣张,只是静静地坐在青松身边,乖巧地像一只小猫。
相比较青松和芍药花仙的热闹,坐在天君另一侧的允泽就显得十分寒酸和落寞。
要知道,允泽回归天庭,无一人贺彩过。而且身为这次青离宴的主办人之一,他也花了不少心思,现在所有的风头都被青松一人压制下去。
谁还记得这个刚回归天庭,天君的长子呢?
谁还记得允泽也是青离宴策划人之一?
当然,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两句。比起天君的不悦,还是缄口不言比较好。
待所有礼品都被抬下去鸢尾花仙又道,“现在大家可以休息休息。有些老朋友很久没见的,可以叙叙旧,期间会继续有菜品呈上来,请大家随意!”
这个意思和中场休息差不多,众仙们可以出来自由走动,随意找认识的人闲话几句。
我呆在原地,若是说起聊天,我更想和温悦心待在一起。
但是,好像温悦心已经不见了......
嗯,果然是重色轻友啊!
不过我心里还是高兴,毕竟温悦心想过反抗,不接受她父亲温棋的摆布。
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好吧,只能和无忧和苏禹聊了。
“无忧,你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好玩的节目吗?”
“有的有的,据说这次诗词会是百花宫主亲自主导的,内容绝对精彩,规则也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竟然如此神奇?”
“哦,对了。”我想起一件好玩的事情。
“苏禹,你是不是会写诗?”我想起来,前几天在天宫诗词编里,看到苏禹写的诗句。
见苏禹似在回忆的模样,我诵出来,“我笑青春萧瑟去,风过赠我寂寥声。任凭沧海叠新旧,冷世难凉赤子情。”
苏禹终于有了一些反应。
“许是很久之前写过的。”
“那现在还写吗?如果写的话,可以指导指导我呀!”
苏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怎么,想写诗了?”
“干嘛,看不起我啊,我觉得我挺有天分的!”
“之前有写过吗?”无忧也好奇起来。
“有的,但是没有带,我应该能背下来,
《如意令·宁作深闺人》
无事闲思日昼。
有事闭关消瘦。
宁作深闺人,不涉庭门枯朽。
轻叩。
轻叩。
一任心门老旧。
燕雀平生末陋。
怎与鸿鹄同斗?
微义也独行,安分修身自守。
将就。
将就。
何惧畏言左右?”
苏禹和无忧细细思量其中的意味。
“还有,云实跟我说,最后一句的何惧畏言左右,可以换为何惧碎言左右。”
我估计他们也会发现最后一句有些不妥,所以直接全盘托出。
“倒还不错。先抑后扬,情感也很到位,还欠缺一些思考,表达的还不太深刻。”
我很受用的点头,我其实很希望别人能指出我的缺点,特别是苏禹这样的人物。
苏禹与我而言,如同信仰。
无忧鼓掌,对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你师父这么古板一个人,教出来的徒弟竟然也会有诗情画意的一面。”
无忧不亏是无忧,就算是夸人,也夸得这么墨迹,拐弯抹角,非要先踩上一脚,才肯说出实话。
“喂,无忧,你是尚言司的弟子,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写的诗作啊?”
无忧无奈地撇撇嘴,“是我的师父,不允许我发表出来,所以我自己写了一本小册,没有外传过。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为什么你的师父不允许啊!”
“我有反抗的权利吗?”无忧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
“不过,你若是想看,嫁到我们尚言司,你就是我的人,也是尚言司的人,想看什么,随便你看……”
“哎哟哎哟!”无忧惨叫道。
苏禹散发出威压,隐隐之间,似有剑鸣的声音。
要是无忧再敢造次,估计这剑就要出鞘了。
无忧身子骨十分孱弱的样子,一个劲的求情,“苏禹啊,我不过是开开玩笑,不带你这么玩的!”
苏禹还是饶过无忧,“玩笑也不行。”
“喂喂,云然,你说说,苏禹还没娶你呢,就这般霸道,你确定没有看错人?”
我憋着笑意,“无忧,你还真是活该。”
喜欢一个人,是这么容易改变的吗?
不,我一旦认定了,不会改变的……
我和无忧,苏禹这边谈得热闹,谁也没有注意到,温悦心和允泽不在席位上。
“允泽,你不要生气还不好?”
温悦心眼带湿润,她不忍心看到允泽发疯了似的隐忍。
“我们有很多人帮助的,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我知道,悦心,我可以等,但我怕这天宫里局势动荡,越晚越拖,风险越大……”
允泽顿了顿,整理了思绪,继续说道,“你的父亲这一关就难过……”
“我虽然不知道父亲要做什么,但是我已经决定抵抗了!”
“悦心,没关系,我会用我所有的力量去保护你,还有对不起,上次我实在气不过,丢下你不管了。”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哦,这是给你的香囊。”
温悦心拿出两个香囊,把其中一个香囊递给允泽。
“见此物,如见君。”绵绵的情意,皆融化成这六个字。
见此物,如见君。
见此物,如忆卿。
那日回到执行司之后,温悦心在原来苏禹制作的基础上,逢了一张小纸进去。
也相当于是把身家性命也放进去了。
如果有一天,始终抵不过父亲温棋的命令,沦为权势的牺牲品,她甘愿以死明志。
当然,如果用不上这最后的底线,就十分万幸了。
“允泽,你一定要好好保管这个香囊!”
“好,我会的。你万事当心。”
“嗯,我们也该回去了。”
温悦心和允泽一前一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好像没有人发现端倪。
我是留着心眼,看到他们陆续回来,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可是,场中,还有人留意着温悦心,也有人知道香囊的事情。
这两人一前一后,还不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