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笔象征性地在纸上抄了一段文字，边写边犹豫着要不要再上前。
像今天这样难得机会，要是错过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
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结果越打就想打退堂鼓，不知不觉间，钟表上的分针指向了30分。
落在背上的眼神是那么的叫妖无法忽视，白离栀耐心等了半个多小时，都不见对方有所行动，只是继续用那纠结无比的眼神盯着她看。
白离栀决定主动出击，“一直看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白离栀的回头和问话把还在纠结中的人吓了一大跳，他眼神躲闪，动作颇有一种被抓包了的慌张。
在白离栀的注视下，他的表情由慌张变成了羞怯，桌子下的手都快要扭成麻花了。
“我、我就是想，想问一下教白同学绘画的老师是哪一个，我也想变得像白同学那么好。”
他说话旳音量非常小，要不是白离栀听力了得，估计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没有老师，我自学成才。”这是实话，绘画这方面确实没有老师教导过白离栀。
他抬起头直视白离栀，音量不禁往上拔高了几度，“那我可以请白同学指教一下我吗？不论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男生名叫余覃，是【玄蛇】的狂热粉之一，在得知玄蛇居然和他同一个学院后，激动的心久久难以平复。
他想要和陆迭伊一样勇敢，但白离栀表现得太过高冷，气场也强大吓人，让内向胆小的他不敢上前。
有好几次他都坐到了距离白离栀没几步远的位置，可以向白离栀搭话的机会近在咫尺，最后都因为自己的胆怯而错失。
不过失落之余，余覃也越发认定了白离栀是玄蛇的事实。
毕竟除了刚开学时的发言有点突兀外，白离栀在学校里的一言一行都无比符合玄蛇所表现出来的性格。
虽然没办法与白离栀建立联系，但能够拥有其余玄粉不能拥有的，与白离栀同一个学院的福利，余覃就觉得无比满足。
就像是其他狂热粉一样，余覃的所作所为也十分符合他的身份。
如影如随、狂热灼人的视线，故意翘课跑开跑来旁听，提前放在讲台上标注给白离栀的早餐等等，要不是白离栀不住在学校，估计他能做到的还更多。
次数少了还好，次数一多，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无比敏感的白离栀很快便发现了余覃的存在。
但见他并没有做什么会妨碍到她的事情，白离栀便也没再多关注。
毕竟妖活在世，总会遇上那么一、两个狂热粉，只要不存在危险，那么就随便对方。
而余覃现在突然鼓起勇气找上她，却什么也没说，实在不得不让白离栀怀疑对方暗地里打算做些什么。
见对方那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白离栀还以为是什么事，结果就这？
白离栀：“我拒绝。”
“为、为什么？！”余覃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语气不由着急起来，“我真的可以给很多指导费的！我没有骗人！”
以为白离栀是因为担心他给不起自己想要的价位，余覃甚至点开了早早就登陆了的银行账号，伸长了手臂让白离栀看他的余额。
家里有钱有势，也算得上是一方富甲的余家对于唯一的孩子，自是百般宠爱，零花钱数到手软。
也正因如此，余覃才有信心给出“多少钱都可以”的承诺。
只不过白离栀可不是因为价格而拒绝余覃。
面对怼到她面前的，长达七位数的存款，白离栀眼都不眨一下，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回答。
见白离栀表情不似作假，余覃瞬间如同被针扎漏气了的玩偶，又变回了之前那副怯懦的模样。
他有些不甘心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您的画技如此高超，却不愿意对外分享半点？
他们又不是那些喜爱白嫖的人，只要学习到了一定会给出相对等的报酬。
要是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在如今社会，这种例子根本不可能成立。
但凡能够教出一个有一定成绩的学生，都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热度和更崇高的地位。
所以为什么？您始终不愿意松口？
余覃想不明白，白离栀也不打算给他解释。
当今星际，会水墨丹青的人并非没有，只不过相对于更加多样化的绘画方式，这种更重“韵”字的中国画成了冷门中的冷门。
会的人要么上了年纪，要么身份不凡，要么鲜为人知，像白离栀这样在网上爆火的，堪称一枝独秀。
对方要是真的想学会，以现有的存款，有的是办法能请来资深的教导老师，而不是她这个才刚成年不久的人。
一点也不脸红地把自己归纳为小年轻这一团体，白离栀也不打算拿回自己的笔了。
反正在文具店一拿一大把的东西，实在没必要执着于这一、两块钱。
已经忘了之前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半用的妖是谁的白离栀颇为豪气地决定了从开学陪自己到现在的笔的结局。
不愧是已经习惯了挥霍的大妖，哪怕被迫过了将近十年的俭约生活，生活一阔绰起来，就会立马回归到原来的思维。
虽然心中已经构想过这般结果，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真正发生后，余覃还会止不住地失落。
玄蛇果然还是玄蛇，面对这种无关内容总是拒绝得那么坚定！
失落着失落着，余覃的思维奇特地拐了个弯，对于白离栀的不满也在自我安慰下消失无踪。
不知是不是白离栀的错觉，总觉得落在背上的视线变得更加难以忽视了。
好在这一局面很快就被陆陆续续走进来的学生打破。
没了余覃，白离栀的身边却很快围上了一群她的迷弟迷妹。
对方什么也没做，只是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盯着白离栀看，全程都没有出声，互相用终端交流。
正因为对方什么也没有做，白离栀不能像驱赶小混混一样把他们赶走。
等上课铃响响起的前一刻，白离栀的身边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严重影响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