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帝君,臣要弹劾的是河东闻喜裴氏一族,勾结山西境内贼寇,烧,杀,抢,夺,女干,银,无恶不作,引北凉铁骑入我边关……”
知情者默默地低着头为即将被灭门的裴氏一族惋惜,教书育人又如何?身不正,言不信,没有靠山相护,连家族传承都要终止了。
几个站出来弹劾的官员一个接一个洋洋洒洒列举裴氏一族罪状,一件件,一桩桩,简直是罄竹难书,只有千刀万剐才能平民愤。
站在文臣中间稍后一些的花旭却听的冷汗没有停止的从背心流下了,他偷偷的转身看向身后的直隶京府的二弟,三弟,不停的擦脸上的汗:老师,这是要干什么?
再愚蠢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而花旭并不愚蠢,他只是被一时的大好前程迷了心智。
老师是要初心做五弟的嫡妻么?在为初心扫平道路?
不,他是要将裴氏一族踩入泥潭不得翻身。
花旭真相了,心,慌且乱。
他是上了老师的贼船而不自知么?赐婚?只是掩盖计划进行的阴谋。
太后是属意辽王的,而众所皆知,柳府是肃王的外家,理所应当支持肃王,所以自己心甘情愿的站在肃王这一边保他登位。
老师是和太后达成了协议,拿花府做引,杀裴氏敬猴?
若自己此刻反悔,肃王便会出面指证自己挑拨兄弟不合,意图对东宫不利,种种莫须有的罪名随之而来,花府,抄家灭族!
老师是让自己选择,要么花府亡,要么裴族灭!
花旭双腿发软,发颤,他跟错了老师不要紧,但是,他却自私的没有看清楚前面的路,成为家族覆灭的罪人。
若当做愚钝不按老师意愿行事,花府再也没有了洒脱,处处受柳氏一族掣肘,为柳氏一族做尽恶事,背负辱骂。
原来老师想要的不是花府,是花府背后的花城,这才是联姻的目的,花府若想生存,就必须听从柳族安排。
二弟,三弟,身为直隶知府,手握一方军政大权,柳族一直想安插人手到四大直隶府,可惜都未能如愿,这一次,两个兄弟被自己拖累了。
“小侄女的提醒和安排是对的。”花荣和花茂冷冷的欣赏自家大哥青白交错的脸。
他们,身为四大直隶京府的知府,早早地就启程回京参加大朝会,路上是先接到小侄女的信函,再就是母亲的。
他们选择相信小侄女,不是因为她的杞人忧天,而是她的未雨绸缪和缜密的推断。
兄弟俩分别联系故旧,裴氏门生,在朝为官的晋阳书院门生,纷纷将裴氏一族哪怕芝麻粒大的事情也大肆渲染写成奏章,准备今日见机弹劾。
不管能不能用得着,不管事实究竟如何,家人,就是要全力去维护,而他们,相信裴氏一族更甚于皇权。
一直听下来,他们发现朝堂上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在弹劾裴氏一族,不止是他们安排的人,甚至还有别的阵营的人也是拼了命的控诉裴族,连裴老夫人清晨咳嗽一声要用人参漱口这种事的拿出来,说是奢侈,无恭俭之风,不配书香传世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