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以为自己这样说话，会得到穆暗笑的同意，更会让穆暗笑对自己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新印象。
谁想..穆暗笑不仅没有被感动，反倒说出了这样的话。
想来，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落差，神情也变得失落起来。
“假？”他有意将这字眼在口头重复了一遍。
袁言依旧躲在树后，打眼看着在不远处对话的穆暗笑和风起时，问道：“我可以过来了吗？”
闻言，穆暗笑低眼一想，打眼看向袁言，说：“别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随即，袁言应了声：“好。”然后又躲回了树后。
穆暗笑在袁言回复后，又将目光转移到了风起时的脸上，“你怎么了？”
“这是我的心里话，你这样说，”风起时叹了口气，“我挺失落的。”
“失落..”穆暗笑重复着，猛然意识到眼前的风起时已然不是过去的沈雁了，随即她又将风起时方才的话在脑海里想了一遍，说：“我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在心上。”
“那你以后让我打前阵。”
“看情况。”
“你同意一下就完事儿了，看什么情况？”风起时下定了要保护穆暗笑的决心，但为了不让她有任何别的想法，他也便决定将话说清楚，省的将来自己出了事儿，穆暗笑又会像几十年前一样，将所有的责任都自己担下。
相反，穆暗笑清楚风起时在老先生的心里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上一世的沈雁，已经死了一回了。
这一次，她不想在看见风起时从自己的眼前离开。
所以，她依旧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牵扯上风起时的好。
“任务是我的，我让你怎么，你就怎么，”她说，“就像曾经我跟着你的时候，你虽说挺不要脸的..”
“什么叫不要脸？”风起时诧异。
穆暗笑：“以前，遇见什么事儿，你都把我往前推，每次都是因为我，”她指指自己，“你才化险为夷的，现在也一样。”
“你意思，我上，就会出事儿，你这是，门缝里看人。”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会，凭一张嘴，就把事情摆平了，你当时也只是一个..”穆暗笑端起架子，有意将双臂环抱在了身前，“给我打下手的。”
“打下手？”风起时没想到穆暗笑会说这话，随即整个人都被带懵了。
“你不是吗？每次，你都在我出事儿的时候，出来帮我，只要一遇见妖怪，你就把我往前推，说实话，”穆暗笑认真，“开始挺生气的，但就在那次喝了你的仙血之后，我觉得挺好的。”
“挺好？”风起时属实跟不上穆暗笑的节奏了。
穆暗笑笑：“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得到那么大的成长，要不是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从最开始，你就是给我打下手的，现在，你也别想占我的风头。”
风头？
风起时只想给穆暗笑多多减轻一些负担，可好.穆暗笑却说自己是在抢她的风头。
听来，风起时又是语塞，又是气愤起来。“穆傻子，我是在帮你减轻负担，你..”
“我都说我不需要你帮我减轻负担了，在说了，”穆暗笑紧紧注视着风起时的脸，“我已经习惯你在背后帮我了，你现在往前冲，我不习惯。”
“那就养成习惯。”
“我们是搭档。”穆暗笑皱起眉头，“搭档就应该是取长补短，不是你救我，我救你，你如果在不和我意见统一，咱俩就别做搭档了。”
“那就做夫妻。”风起时一个不过脑地说道。
穆暗笑一听，表情僵住了，“沈疯子，现在不是你在这儿给我开玩笑的时候，你要是在胡说一句，咱俩就此分道扬镳。”
方才，风起时也只是一时脑热，一时嘴快的说出了那话。不料却将穆暗笑瞬间惹到了。看着她，他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我随口说的，你别当真。”
“随口也不行。”穆暗笑一脸强势，回归正题，“你懂我说的话吗？”
“哪一句？”风起时没反应过来。
穆暗笑：“搭档那句。”
“...”风起时借着穆暗笑的话，想了一下，立刻妥协：“好，我听你的。”他自知说错了话，也便不想在继续得罪穆暗笑了。
穆暗笑看风起时瞬间妥协，僵硬的表情也稍稍有了缓和，“算你识相。”她指指风起时。
风起时笑了一下，“你不生气就行。”
然而，风起时不说这话还行，一说，穆暗笑的脸又板了下来，“沈疯子，你不会是怕我生气，所以才选择妥协的吧？”
“当然不是了，”风起时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弧度，故作诚恳地说：“我是真心妥协的，你的话，很有道理。”
穆暗笑看风起时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在骗人，也便相信了，“那就好。”她说，又想起了炯业走后说的话，随即她低眼一想，问：“哎，沈疯子你说，炯业临走前的那句半真，半假的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说的话，一半是假话，一半是真话呗，这还用想，都那么明显了。”风起时粗略说道。
穆暗笑：“...”她本想从风起时的口中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谁想他竟解释出了一句废话，对此，她表示无语，低下了头。
风起时看穆暗笑沉默的表情，眨了眨眼睛，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他盯住穆暗笑的脸。
穆暗笑浅叹了口气，仰起脸，看向风起时，一本正经地说：“沈疯子，你跟那家伙说话的时候挺正常的，怎么到我这儿，你就开始不动脑了，还是说，”她说，“你不服我，不想听我的话？又或者说，你不信任我。”
风起时咧嘴一笑，“没有。”
“没有，你笑什么笑，我跟你正经说话呢。”穆暗笑说，“能不能认真点儿，不要说废话。”
“要我说，他的话，都是假话。”风起时随口敷衍，他倒要看看穆暗笑的脑子，到底管用不管用。
“都是..假话..”穆暗笑嘟哝着，微微摇头：“不对，不可能都是假话，而且你也说了，他没有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