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在空间里拿出几件衣服和一些应用之物。
“王爷,我们先进永昌县,去看看情况。”
霍长鹤看着那些东西:“我们以什么身份去?”
颜如玉浅笑:“贾公子,如何?大盐商,有钱,还有病,人自觉同情弱者,不容易惹人怀疑。”
霍长鹤:“……”
颜如玉微挑眉:“是王爷自己扮,还是我来帮你扮?”
霍长鹤索性豁出去:“你帮我扮,之前的暗卫没跟着,我自己不会。”
颜如玉一推他,他顺势倒下:“王妃让我如何,我就如何。”
林楠一身狼狈,瘫坐在小树林中,木然看着马车,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就和预想的不一样了。
兄弟死了,心爱的女子救不出,他自己也变成残废,还是个背信弃义之人。
不知颜如玉给他喂的什么药,浑身软绵无力,想死都做不到。
这个让人可怕又可恨的女人!
没多久,马车车帘被一只素手掀开,颜如玉低声吩咐暗卫几句,暗卫到小树林,把林楠拖起来,扔进马车。
一看到马车里的两个人,林楠就震惊地瞪大眼睛。
霍长鹤一身浅蓝色锦袍,肩膀和挺拔的腰微塌,整个人像缠绕着病气。
那张脸……面色苍白,眼窝有点深,眼睛细长半睁,和霍长鹤判若两人。
他身侧的颜如玉也换了身打扮,深蓝色衣裙,头发简单梳了个婢女的样式,在霍长鹤身后浅浅饮茶。
一位病公子和他的小婢女。
林楠喉咙滚了滚,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也是多余。
他现在还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颜如玉眉眼带着讥讽:“你很知趣,又没问东问西,不过,为保险起见,还是得让你吃点东西。”
林楠嘴唇紧抿,颜如玉把一颗药扔给他。
林楠不想接,但药准确无误落入他怀中。
吃不吃,从来由不得他。
他捻起来慢慢吞下,脸色随之一白,一阵剧痛像是刀片割过喉咙,痛得他双手紧抚住咽喉。
但根本于事无补,直到再出一身汗,眼前有点发黑,那种疼才慢慢消退。
林楠张张嘴——没有声音。
他哑了。
丝毫不意外,但当确认时,还是恨意满胸。
他抬头看颜如玉,呼吸粗重,眼神怨毒,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长得漂亮的女子,竟然如此歹毒。
先是让他的腿无法行走,再是让他浑身无力,现在又哑了。
颜如玉无惧他的眼神:“这就受不了了?这才哪到哪?那些和你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们死前受到的痛苦,可比你多多了。”
“不过,你放心,这药也就是让你痛一痛,声音变沙哑,不会真哑的,”颜如玉慢慢饮一口茶,“毕竟,如果有机会,还得让你和你心心念念的青莹姑娘说说话不是?”
林楠眼神瞬间充满期待,他这副模样,让颜如玉神情中讥讽更浓。
霍长鹤敲敲车壁,马车缓缓往前走。
马车驶入永昌县,这里虽然不大,但街道整洁,路边的铺面林立,倒也热闹。
霍长鹤挑帘往外看:“这里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我们先去县衙,见一见吴县令。 ”
“好,”颜如玉点头答应。
林楠看向霍长鹤,眼神如同地震。
霍长鹤淡淡道:“本王的确瞎了,但没多久就好了。”
“所以,你那些小动作,本王一直都知道。”
林楠喉咙滚动,微微用力就剧痛。
霍长鹤也懒得看他那种神情,别开目光。
吴县令今年刚满五十,做了一辈子县令,官不大,却比其它县的县令责任更大。
原因无他,就因为有个永昌县主。
师爷轻步进来,手里端着参汤,小声道:“大人,您喝点参汤补补身,这些日子都熬瘦了。”
吴县令叹气,手按着额角:“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咱头上有个永昌县主?
这地方虽说我是县令,但实际上活都是我干,好处都是人家的!
现在又到税收的日子,不能出半点差错,可咱们这一个小小县城,要想凑这么多的税银,不容易呀!”
师爷点头:“确实是,不过,大人,您再让那些商户再加点税不就行了?”
“哪那么容易?上次加的时候已经有人有微辞了,要是再加,闹上去,遭受训斥的还得是我。”
师爷忿忿道:“那位可真是惯会两面三刀,明明银子都归了她的县主府,平白让您做这个恶人。 ”
连累他这个师爷,平时一点油水都捞不到,倒跟着受不少骂。
吴县令抿一口参汤,长叹一声:“我也不求什么功绩,赶紧熬过这几年,安安稳稳告老。唉,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
师爷还想劝几句,门外衙役来报:“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师爷 皱眉:“什么人?也不看什么时候,大人是想见就能见的吗?”
衙役上前,递上名帖:“大人,小人也是这么说的,但他们说,有要事求见,这是名帖。”
吴县令接过扫一眼,眼睛霍然睁大:“人在哪?”
“就在门外,”衙役抖机灵,“大人,要不要晾他们一阵子?属下去安排,就让他们在外面等。”
“混帐!”吴县令骂一句,“赶紧请人去前厅,上茶,上好茶!本官要好生招待,快去呀!”
衙役不明所以,赶紧退出去安排。
师爷纳闷道:“大人,是什么人?竟然让您如此重视?”
吴县令拿起帽子戴上,喜上眉梢:“重要人物!这次真是老天保佑,让我渡过这一关。”
师爷疑惑拿起名帖,仔细看过也吃了一惊:“大盐商?贾公子?”
“可不是,国家有律法,私人不得贩盐,除非是签署过售盐令,有官府发的通行签,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所以,这盐商多数不仅有钱,而且身份定然不同寻常,与一般的商户可不一样。”
吴县令边说边往外走:“这下税收银子就够数了。”
“不但够,还能富余。”
师爷也赶紧跟上:“恭喜大人!”
吴县令看看四周,小声道:“别告诉你姐姐,多余的钱我分给你些,咱俩都能有小金库。”
师爷连连点头:“姐夫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两人喜滋滋往前厅方向走,远远就瞧见,一位贵公子坐在厅堂上。
他穿浅蓝色锦袍,淡雅的颜色让人眼前一亮,头上金灿灿发冠几乎要晃瞎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