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陪着大夫人聊天,商量年礼的事,霍长鹤插不上嘴,扭头看到霍长旭出现在院中,便起身出去。
霍长旭并不知具体情况,只知道颜如玉身体不太好,问过大夫人和霍长鹤,都说不要紧,休息一下就好。
听说颜如玉总算来这边院子,赶紧过来看看。
“大哥,”霍长旭看一眼屋子这边,“大嫂怎么样了?”
“好了,没事了,”霍长鹤心情愉悦,“算是闯过一关。”
霍长旭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听这话和语气,可不是小病。
反正都好了,霍长鹤也没再瞒他,把事情说了。
霍长旭眼睛缓缓睁大,怒意一层层染上来:“大哥,你……你怎么能这样!为何不告诉我?你知道,母亲知道,却唯独瞒着我,拿不拿我当家人?”
“不是唯独瞒着你,长衡也不知道。”
霍长旭:“……我又不是小孩子,那能一样吗?”
霍长鹤轻拍他肩膀:“你和长衡一样,都是我弟弟。不让你们知道,也是怕你们担心,长衡还好,你还要忙许多的事,书局是你撑着,府里又添派人手,瞧着也办得不错。”
“若是告诉你,哪还有心管理这些?你大嫂也不会开心,她最要强,越多人关心,越是会装作若无其事,还不如不知道,都自然。”
“再说,她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你把事情做好,就是对她的报答,好过垂头丧气,忧心忧虑地做无用功。”
霍长鹤说了一大通,话锋一转:“对了,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霍长旭被忽悠地找不着北,正晕头转向,觉得他说得有理,但又隐隐感觉哪里不太对。
还没想过来,又听他转移了话题。
“做好了,大哥放心。”
“我去看看,”霍长鹤现在心头压力减轻,“亲手做几个,也不能都让你来。”
霍长旭:“……”你之前也不是这么说的。
他们俩去忙,颜如玉陪着大夫人,娘子们不久也来了,笑声不断。
街上百姓家也都是喜气洋洋,张灯结彩,期盼新的一年。
而沈府,却是死气沉沉。
虽说也有了些新年的布置,但家丁下人无一不尽量把脚步放轻,不敢发出过多的声响,更不敢说笑。
谁都知道,沈怀信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暴躁得像乍毛的猫,不用踩尾巴都会炸。
这两天已经处置了好几个家丁,甚至有两个直接打死,尸首拖出去了事。
一时间沈府上下,都人心惶惶。
沈怀信身上伤未痊愈,脸色阴沉得可怕,胸口里却有一股邪火流窜。
事事都不如意,件件都在击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现在的情况,和他之前预想得完全不同。
本是期盼着霍长鹤来,狠狠把霍长鹤踩在脚下,一出多年怨气。
可没想到,不但没出成气,霍长鹤也没有落魄,反而比以前更加神气,他也连连吃败仗。
手下精锐折损殆尽,军粮丢了,银票也没了。
还有仓库、书房,统统被偷个干净。
沈怀信百思不得其解,霍长鹤是流放来的吗?还是天神降临的?
怎么就处处和他作对,还处处能占尽上风?更带给他无尽难题。
沈怀信的火在肚子里烧,让他五脏六腑都难安。
更要命的是,现在军粮还没有着落,眼看就要过年,别说过个肥年,现在连吃饱肚子都成问题。
正焦头烂额,管家快步进来道:“大人。”
“干什么!”
管家提住气,小心翼翼上前:“程先生派人送来的书信。”
自那日之后,他还没有见过程书意,倒是来过信,说是正在安排大事,替他分忧。
总算又来一次信,赶紧打开看。
一边看,沈怀信的心砰砰跳,一时拿不定主意。但看到最后一句“此计不但能解决粮食问题,还能引霍长鹤入瓮,一举两得。”
这句话成功让他坚定信念,立时决定,就按程书意说得办。
“送信人呢?”
“就在门外。”
“告诉他,一切依计行事。”
“是。”
管家退走,程书意走身到桌子前。
他的书房被烧毁,现在这间,原来是他祖父的。
桌子上放着剑架,上面是一把宝剑。
不是什么绝世宝剑,是他祖父曾经用过的,曾斩杀过敌人的头颅。
沈怀信拿起剑,低声道:“祖父,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吧?我一定要战胜霍长鹤,重振我们沈家的声望!”
正握着剑感慨,管家又进来道:“大人,有个女子求见。”
“不见。”
“大人,她来过好几趟了,这次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向您禀报,说是关于镇南王的。”
沈怀信回首:“让她进来。”
管家答应一声,没多久,带进一个女子来,头脸遮得严实,进屋之后把帽子摘下,露出真容。
沈怀信微蹙眉:“是你?”
……
霍长鹤忙碌又充实,看着手里的成品,很有成就感,想着颜如玉看到,也一定会开心。
正高兴,暗卫现身报:“王爷,那个女人去了沈家。”
霍长鹤 脸上笑容微凝:“果然是和沈怀信有勾结,盯紧她,先不要惊动。”
“是。”
“山庄那边,有消息了吗?”
“属下等还在盯着,目前没有新的消息传回,那里出入的人不少,但可以确定,程书意还没出现。”
“出入的是什么人,要一一记下。”
“是。”
暗卫退下,霍长鹤目光微冷。
门外有脚步声和说笑声,霍长衡探头进来,笑着喊:“大哥,母亲让你过去。”
“知道了!”
太阳已经向西转,颜如玉也回院子一趟,在空间取出些东西,拎着来大夫人这边。
两人在院门口遇见,霍长鹤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累了吗?眼睛可有不适?”
“没有,一切都好。”
边说边进院子,大夫人从屋里出来:“来得正好,收拾一下,我们要去司马家了。”
霍长鹤本想叫宋平跟着一起去,到时候搬搬东西什么的,但没找到宋平人,忽然意识到,这两天似乎一直没瞧见宋平。
罢了,也许是年近了,守卫更不能松懈,在忙着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