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锭一本正经地说:“王妃,属下请您帮忙,可不是为了占大便宜,请客得自己掏钱,省钱是一回事,投机占便宜是另一回事。”
他一摆手:“坚决不行。”
颜如玉第一次发现,银锭平时嘻嘻笑笑,还很有原则,而且讲的话也在理。
难怪,小哥几个都很服他。
“行,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颜如玉把令牌给他,“借你用一天,想如何,自己去了和掌柜的说。”
银锭欢喜接过:“多谢王妃!”
他小心把令牌收好:“用完即刻奉还!”
颜如玉点头,拿个长命锁给他:“这个给你。”
银锭抬头,看到她手里的长命锁,下意识道:“这是给曹刺史的小外孙的?可真好看。”
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忽然看到上面的瑞兽,胖乎乎的,眼睛小小的,再看瑞兽头顶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银”字。
银锭一愣,又来回翻看几次,才抬头看颜如玉,不可置信道:“王妃,这……这是……给我的?”
“给你的,”颜如玉肯定回答,“你的专属长命锁。”
银锭嘴巴扁扁,眼睛也红了,手指来回摩挲:“太好看了,这是我人生第一个长命锁。”
颜如玉看着他激动的样子,莫名有点鼻子发酸,银锭跟着霍长鹤水里火里,生死相随,一直乐观爱笑,他胆大心细,做事周到,是小哥几个的主心骨,几乎让人忘了,其实他也不过才二十多岁。
正要安抚几句,银锭抽抽鼻子:“王妃,这是纯金的吗?”
颜如玉:“……是。”
银锭无比珍视地收好:“那可太好了,小金库又多一笔。”
颜如玉清清嗓子,把剩下的几个给他:“这几个,你拿回去给他们分发,上面都有名字。”
银锭扒拉着小红包看看,眉头微蹙。
颜如玉问:“怎么?”
银锭小声嘀咕:“怎么都一般大?按说我这个应该是最大呀,怎么也得比他们的大一号。”
颜如玉刚才那点酸涩感慨,荡然无存。
“赶紧去,然后备车,我要去香料铺子。”
银锭把东西往怀里一揣,一溜烟跑了。
颜如玉气笑,藏狐跳上椅子,蹭蹭她的手。
颜如玉低头看它:“你也想要?不过你是黄毛儿,戴金的也看不出来,给你戴个别的。”
颜如玉在空间取出一串珠子,这还是方丈给她的,乌檀木,打磨的圆润光滑,还有天然香气。
“方丈说了,这香气能让人心静凝神,你戴正合适。”
她说罢,要把珠子戴藏狐脖子上,藏狐似有点抗拒,她抓住藏狐的尖嘴,套进去。
藏狐:“……”我不需要心静,也不想凝神。
只想发疯。
拍拍藏狐的头,无视它蔑视的小眼睛,穿上大氅出门去。
大当家和琳琅在院子里,颜如玉把暗卫送来的兵器给她们。
她们不喜金饰,对兵器非常热衷。
这次暗卫给打造琳琅打造的是一对银丝缠绕手镯,给大当家的是一套飞刀。
颜如玉给她们演示:“表面是细银丝手镯,不用的时候就盘在一起当装饰,不会引起敌人注意,需要用时,把它抻开,就是一条细而韧又极锋利的银丝。”
琳琅欢喜地原地跳起,她最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首饰,价值多少不重要,关键是新奇有趣儿,这个正合她心意。
“多谢主子!”
颜如玉把飞刀给大当家:“刀袋做成腰带样式,平时主包裹在外面,既能保护腰,紧急时还能抽出里面的飞刀用。”
她把最大的一把拿起来,一按匕首柄,轻轻一扯,里面竟还有一把小的。
大当家又惊又喜:“竟然能做得如此精细,真是了不起,多谢王妃!”
颜如玉见她们俩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送礼无所谓轻重,让收礼的开心,就算送对。
出府门,银锭已经把马车备好,出去才发现,小哥几个都在,恭恭敬敬,垂首站立,每个人都透着欣喜。
不用说,也是黄金长命锁起作用了。
颜如玉忍住笑:“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多余的话不必说,好好做事。”
“是!”几人齐声道。
颜如玉上马车,放下帘子,才无声轻笑。
几人欢呼一声又散了,各自去忙,银锭驾车,载着颜如玉去香料铺子。
香料铺子过了年之后,霍仲卯找的新铺面开的,之前他们还没有安定,所以只能一路上和钱家的铺子合作,现在一切安稳,合作也要,自己家的生意也得要。
铺面不算大,但胜在地段好,装修得也好,钱家也帮着出了不少力,是以没有什么新铺子客户不认,慢慢来的阶段,一开始生意就不错。
伙计也是自家人,见颜如玉来,赶紧迎上,带着她四处逛逛,介绍铺子各方面。
颜如玉认真听着,霍仲卯的确是行家里手,把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上二楼,到小隔间,霍仲卯平时就在这里记账,看香方。
空间不大,也就放了桌椅书架,还有一张小躺椅。
伙计道:“掌柜的平时很忙,有时候就在这里过夜,或者熬得太晚,中午就在这上面小睡一会儿。”
颜如玉微蹙眉:“怎么不放张床?”
“掌柜的说,放了床不像干活的样,人容易犯懒。”
颜如玉没再多说,伙计退出去。
她坐到桌前,翻看账本。
记得清楚,一笔笔都清晰无误。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霍仲卯的账一向无可挑剔,从无差错。
颜如玉翻了几页,起身到窗前,这扇窗能看到后街,推开窗户,目光往下一掠,这条街的人也不少,来来往往叫买叫卖,一推窗声浪就涌进来。
底下有个卖糖葫芦的,红艳艳的,裹着晶莹糖衣,看上去就很诱人。
她想着一会儿去看看霍长衡和霍沁香、瑞哥儿,三小只一定喜欢。
正想叫住,让人买几串,心头突然一阵快跳,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一手扶住窗台,强自稳住心神,目光再往外一看,街角处,一道白色影子消失不见。
白色影子?又是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