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在一旁把小姑娘的病情说了一遍。
颜如玉点头,她和方丈的想法一样,听着确实像是癫痫。
确实不怎么好治,不过,也不是不能治。
颜如玉弯腰摸摸小姑娘的头:“别怕,生病不可怕。”
小姑娘认真点头:“我不怕,不怕疼,不怕药苦,什么都不怕。”
抬头看看娘亲,小声说:“只要娘亲能开心。”
女子的眼泪又落下来,看着懂事的女儿,实在心头酸涩。
“王妃……”
颜如玉对她笑笑:“我可以为孩子治。你们是哪家府上的?”
女子喜出望外:“回王妃,我们不是幽城人,是从申城来的,家里经商,做的是粮食和布匹的生意,前些日子因夫君捐了些米粮,承蒙刺史大人不嫌弃,邀请我们入府参加宴会。”
霍长鹤道:“你们是幽城来的?”
“是的,”女子点头。
颜如玉知道,人家说了捐了些,肯定是谦虚,若只是小数目,曹刺史也会把人请到家里来。
“我们只这一个女儿,身体不好,我和夫君就……有能力的话做些善事,尽点心而已。”
原来如此。
“那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我们暂住在客栈。”
颜如玉略一思索:“给孩子治病不是短时间的事,住客栈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找个小宅子短租。”
她看向霍长鹤,霍长鹤道:“本王会安排人手,帮你们找找房子。”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颜如玉道:“不必,这是你们善心得善果。”
女子带着孩子千恩万谢地离开,颜如玉对霍长鹤道:“王爷可和曹刺史说一声,让手下衙役也帮帮忙,房子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也对。”
叫上方丈,三人一同去见曹夫人。
宴席已差不多结束,宾客也离开大半,有些和曹夫人交好的,又回来看看孩子。
见颜如玉来,都识趣起身告辞。
曹夫人赶紧命人把饭菜摆上,颜如玉还真有点饿了,也没客气,坐下吃饭。
曹夫人和曹小姐坐在一旁陪吃陪聊,说起今天的事,实在开心。
虽然有苏珍珍那个小插曲,但没对苏小姐造成什么影响,反而让她觉得,夫君实在不错。
饭吃得差不多,曹刺史和霍长鹤来了,颜如玉看出霍长鹤的脸色不太好。
曹刺史站在一旁,也显得有些局促。
一定是有事发生。
曹夫人命人把饭菜撤下,摒退下人。
霍长鹤道:“吴舟册不见了。”
颜如玉微讶:“不见了?”
曹刺史脸色尴尬:“是,是啊,是牢中狱卒们的疏忽,今天早上送饭的时候,他就没吃,一直朝着里边,狱卒也没理会。”
“到中午饭的时候,发现他还是那个姿势,叫也不答应,狱卒才感觉不对劲,怕他死了,结果进去一看,压根就不是他。”
颜如玉蹙眉:“什么叫不是他?”
“就是人被换了,那人还死了,根本问不出什么。”
曹刺史脑门渗出冷汗,这么多年了,还从未发生过这种事。
颜如玉手指轻叩桌子:“能神不知鬼不觉换人,还能把人带出去,此人可不简单啊。”
霍长鹤点头,他的看法与颜如玉一致。
“大人,可有查过昨天晚上值守的人?问过他们有无异常?”
“崔冲已经去问,下官正要去牢中看,王爷说,要和王妃说一声。”
颜如玉点头:“那就一起吧。”
颜如玉辞别曹夫人和曹小姐,和霍长鹤曹刺史去大牢查看。
曹小姐看着颜如玉的背影,无比羡慕道:“娘,王妃可真是厉害,是女子中的表率。她得到的不只是王爷的宠爱,而是……尊重。”
身为女子,为得到男人的宠爱不知要花多少心思,得到了又想固宠,还洋洋自得。
而颜如玉这样的,才是真正的自强,浑身都散发耀眼的光芒。
曹夫人感叹:“是啊,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实在让人敬佩又赞叹。”
“娘,我们能成为这样的人吗?”
“能啊,”曹夫人说,“娘觉得你能,自己立得住,行得端,有底气,没什么不能。”
“娘说得是。”
颜如玉走入大牢,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味道极淡,若不仔细闻,根本不会闻到。
一般人嗅觉不够灵敏,而且这里的空气流通差,各种难闻味道混杂在一起,大多数人根本不愿意细闻。
因此也无人注意。
但颜如玉从听说这件事就心存疑惑,有心留意,很快就能察觉。
“能把人带进来替换,又能全身而退带走,武艺高超的人也能做得到,但此人没有动一下刀枪,其它人也没有察觉,可见所用不用武力。”
“那能做到这一点的,不是毒,就是迷香。”
霍长鹤点头:“我与玉儿所想一致。”
曹刺史在前面,先一步到来的崔冲看到他们,赶紧迎上来。
“大人,王爷,王妃,就是这间。”
颜如玉往里看,地上还有那具尸首,披头散发,七窍流血,身体僵硬,早死多时。
“和发现的时候一样,后来就没有再动,”崔冲解释说。
颜如玉点头,曹刺史问:“仵作验过了吗?”
“验过了,说是中毒而亡,别的伤口也没发现。”
“人来时应该还活着,伪装时毒药发作,”颜如玉说,“应该是计算好了的。”
“可知此人是什么人?”霍长鹤问。
“已经派人去查,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他摇摇头,“能查到的可能性不大。”
这倒是事实,既然能被替换进来,就说明幕后的人已经做好周全准备。
不会轻易让他们查到。
旁边有个衙役,欲言又止。
霍长鹤问:“你有话说?”
衙役看一眼尸首:“卑职觉得,他有点像前街的一个老叫花子。”
“卑职在前街那边住,来上衙时经常会遇见,冬日天冷时,也经常会多带点早膳出来,剩下的分给要不着饭的叫花子。”
“他年纪大,腿脚还不好,见过三五次。”
“不过,他当时破衣褴褛,脸和头发也是脏的,卑职也不敢十分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