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捏捏眉心:“九公主的车驾走到哪里了?”
“回殿下,刚离开幽城几日,那边又降了大雪,想来也是走不太远的。”
永王摆摆手,小厮退下去。
他打开暗格,从里面取出霍长鹤送来的书信。
这是从特殊渠道送来的,速度快,但也只能说简短的几句,而且多是暗语一类。
最近的一封,他时常拿出来看,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大成九公主已死,要嫁给他的,是八公主。
要不是确定来信的人是霍长鹤,永王真不敢相信这封信上的内容。
大成和亲也就罢了,还能中途换人。
当他是什么?真是可笑!
烛火映着他漆黑冰冷的眉眼,他把那封信付之一炬。
既然非要来,那他就好好迎接。
此时,东宫内。
太子回到宫中,立即脱去身上大氅和厚重的棉袍,踢翻几个太监,跌坐在榻上,扶着膝盖的手指轻轻颤抖,眼尾染上红色。
管事太监赶紧从暗格中取出白玉小瓶,双手捧到他面前。
太子一把夺过,拔开塞子,等不及准备别的,直接倒在掌心里,一下子倒了半瓶多。
管事太监忍不住惊呼提醒:“殿下,不可用量太多……”
话没说完,太子已经把药粉都吸进去,仰头深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平复下来。
把瓶子放桌上,瓶塞扔到一旁,管事太监赶紧把瓶塞装进去,小心收好。
“殿下,”犹豫再三,他还是说道,“最近这东西越来越难买了,这是现存的最后一瓶。”
太子眸子微眯:“偌大的京城,本宫堂堂太子,还买不到这点东西?”
“殿下有所不知,许是风声紧,原来好几家卖的虽然量少,但总归还有,但现在,是直接没有了,不卖了,所以……”
“等本宫登基,天下都是本宫的,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到时候本宫命人把御花园的花都拔了,铲了,全部种这种药,又能人敢说什么!”
管事太监不敢再吭声,太子喘几口气,正欲开口,外面有人来报:“殿下,的确有大夫去了安府,还说要在府中留宿。”
太子手指轻叩:“明日记得再让陈太医去一趟,就说是本宫的意思。”
“是。”
……
颜如玉捻着一株草药,闻了闻:“品相不错,交给曹军医,他应该会喜欢。”
方丈笑得开心:“那当然,这可是白捡的,他可不得高兴。”
又看看四周,方丈小声说:“不止庄园,我昨天晚上让银锭又带我去了趟袁府,把他假山仓库里的东西也收了。”
颜如玉笑笑,不置可否。
方丈又问:“矿山的事,有办法了吗?”
“有,”颜如玉说,“袁家几个丫环死得不清不楚,虽说是下人,签了契约,但到底是人命,没有过错,主人也不能随意打杀。”
“要是没人追究,或许也能勉强过去,但有人追究,那就不一样了。”
颜如玉眉眼闪过冷笑:“这件事我来安排,你只管看热闹即可。”
“行,”方丈点头,抿一口茶。
茶没喝完,身体突然一激灵,像触了电一般。
颜如玉也吓一跳:“你怎么了?”
方丈抚着胸口道:“我也……我进空间看看。”
颜如玉观察着他的神色,旁边卧在椅子上的藏狐也睁开眼睛,直起身来,看着方丈。
等一会儿,方丈又从空间退出来,拍着大腿笑道:“如玉,你猜怎么着?我空间定位又好了!”
“就像是手机突然又有信号了,网又通了!”
颜如玉如释重负:“那就好,那个宋女和西城女子在何处?”
“我刚才特意看了,宋女有位置,但西城消失的那个女人没有,她的图标还是灰的。”
方丈思索一下:“你说,她会不会死了?”
颜如玉缓缓摇头:“应该不会,那个女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不会轻易死。”
“唐逸白走到哪里了?”
方丈叹口气:“正要说这事儿,唐逸白的行踪,看不着了。”
颜如玉蹙眉:“这是什么意思?也灰了?”
“不是,上面提示我,唐逸白已经超出观察范围。”
方丈无不遗憾:“看来还是不太够,超出一定距离就不行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升级。”
“这也正常,像我们现在的定位,也不是万水千山都有效。”
颜如玉安慰:“这已经很厉害。”
两人正说着,霍长鹤从外面进来:“玉儿,按照约定的时间,袁四山该去穆家接人了。”
“一大早穆良泽就去见过曹刺史,说了不少穆宝娣的好话,还许诺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再三保证,穆夫人的死,与她无关。”
“曹刺史按照我们说的,收下礼物,没再追究穆宝娣,给他一个面子。”
颜如玉点头:“好,那我们就等着看他志得意满,胸有成竹,最后……功亏一篑。”
宋平在外面来报:“回王爷,王妃,袁府还是没有动静。”
“没动静?”霍长鹤诧异,“不应该呀。”
“走,去看看。”
袁四山确实是想按照约定时间去穆府,尽管不情愿。
他都走到前院,赵管事突然气喘吁吁地来找他。
“大爷,不好了。”
袁四山现在最烦的就是听到这句,忍不住怒道:“又怎么了!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是去药铺交货的日子吗?”
上回去钱家药铺交药材,他想着再要高点的价,就没有交那么多,说过些日子再来。
其实就是想拿拿乔,现在天气不好,路不好走,供货肯定少,他家的质量好,品相好,说不定就能多涨点。
赵管事白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大爷,那个仓库……空了。”
袁四山不明所以:“空了?空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袁四山诧异:“不是叫你今天再送药材吗?你什么时候搬走的?”
“不是我,我没搬,不只是药材,那批粮也没了。”
袁四山声量拔高:“没了?不是你搬的?那是谁!东西就在仓库,那地方也没几个人知道,怎么会没有了?”
不只地方隐秘,那些东西数量也不少啊,要想悄无声息偷运出府,根本就不可能。
赵管事有嘴说不清,苦着脸道:“真不是我,要不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