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二哥!”
霍长衡看到前面路边的人,大声对霍大夫人说:“还有仙藻姐姐!”
颜如玉抬眸看,前面有一小队官兵,押着三个人,一男二女。
男的想必就是霍家二公子,镇南王霍长鹤的二弟,至于女的……
她微微眯眼,脑海中浮现一些原主的并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两路人汇合,二公子到霍大夫人身边:“母亲,您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样?”大夫人拉着他上下打量,“没伤着吧?”
“没有,”二公子摇头,“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大哥怎么会叛国?他人呢?”
“还没有找到,”大夫人压低声音,“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仙藻,你怎么了?”
那两个女子是一主一仆,阮仙藻未开口,旁边的丫环道:“夫人,方才听说王爷出事, 小姐着急,脚扭了一下。”
大夫人脸色微变,这会儿扭伤脚可是个大麻烦。
“姨母,我没事的,放心吧!”阮仙藻楚楚可怜,“长鹤哥哥他……”
大夫人握住她的手:“连累你了,我去和官差说说,你不是霍家的人,或许能让他们放你走。”
“母亲,”二公子脸色难看,“没用的,我早说过了,可他们不同意。
京城谁人不知,仙藻是我们的表妹,养在王府几年,与王府小姐无异。”
大夫人微叹:“当初是一片好意,哪成想今日害了你。仙藻,这……”
“姨母说得哪里话?若不是您念及我母亲的面子,肯收留我照顾我,我早死多时了。
现在王府有难,我岂能撒手不管?再说,我要等长鹤哥哥回来,亲眼看到他无恙才能安心。”
阮仙藻说完,目光转向颜如玉,似是才发现她:“这位是……”
颜如玉领先他们一米多,闻言转头看她:“我是你长鹤哥哥的妻子。”
阮仙藻:“……”
二公子一脸错愕:“母亲,她是何人?”
他曾悄悄去首饰楼“偶遇”过颜大小姐,娇柔造作,通身的毛病,但好歹也是个富家千金的样子。
哪像眼前这位,大步流星,眼神冷厉,口气冷硬 ,根本不像个大家闺秀。
再说,模样更对不上。
“她就是新嫂嫂,”霍长衡脆生生地说,“新嫂嫂很厉害,还会打人呢。”
“什么?”二公子更加震惊。
霍大夫人看着颜如玉挺拔的背影,压低声音:“此事稍后再说吧。”
“怎可稍后?母亲,此事事关大哥婚姻,本来颜家人就是抢了仙藻的位置,现如今又冒出这么一个来,您让我如何接受?”
二公子不等大夫人回应,大步上前叫颜如玉:“你站住! ”
颜如玉头也不回,懒得搭理他。
二公子火冒三丈,追上她挡住:“我在问你,你是何人?应该是颜家大小姐,为何是你?”
颜如玉近距离看,看清他的容貌,十八九岁的少年,俊秀清雅,纵然换了粗布衣裳,也难掩贵气骄傲。
只可惜,脑子不太灵光,也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
现在他们处在队伍的后半部分,已经和前面拉开一点距离,颜如玉眼角余光扫见正往这边张望的颜松。
她略侧一步:“我刚才说过,我是霍长鹤的妻子。”
“我不接受!”二公子怒道。
“呵,”颜如玉短促笑一声,“他本人都没说什么,你算老几?我用得着你接受?
二公子是吧?想摆派头,和那些官兵去摆,能让他们听你的,我佩服你是个英雄,还能让母亲和小弟路上少受些苦。
如果没有这个本事,那就乖乖跟着走,收起你王府二公子的威风!”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这种人,怎么配嫁给我大哥?”二公子脸气得通红。
“配不配也不是你说了算,老实说,如果让我嫁你,我也不会答应,”颜如玉冷笑,“现在是什么时候?
流放!
你大哥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还有闲功夫说什么儿女情长的事,简直不知所谓!”
颜如玉一推他:“走开,等你能活着到西北,再来找我理论不迟!”
“呼~啪!”颜松一鞭子甩过来。
他本来想抽颜如玉,二公子被颜如玉一推,正好挡住这一鞭。
鞭子抽中二公子肩膀,鞭子尖扫过他腮边,漂亮的脸上顿时浮现一道血痕。
二公子痛得咬紧牙关,但忍住没叫出声。
颜松收回鞭子:“都快点走,少惹事,谁不听令,就冲着我的鞭子说话!”
“颜松,你敢!”二公子怒目而视。
颜松甩手又是一鞭:“二公子,看清楚了,现在我是官你是犯,我有什么不敢?”
“你……”
霍大夫人赶紧快走几步,拉住二公子。
颜松目光掠过颜如玉,哼一声骑马又到前面去。
“没事吧?”霍大夫人心疼不已。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二公子咬牙切齿,“平日里他可没少在儿子面前恭敬伏低, 我们一朝落难,他竟敢如此。”
颜如玉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这个弟弟一点都不可爱,这才哪到哪,慢慢受着吧!
既然上天安排她到这里,她不但要护住镇南王的亲人,也有义务教他们做人。
刚才那一鞭子,就算抽醒二公子的第一下吧。
眼看夕阳西沉,路口树下一人在张望。
“主子,队伍到了!”
霍长鹤换了身粗布衣裳,脸上易了容,肤色微黄,闻言向大道上望去,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心头一阵酸涩。
“按计划行事。”
“是。”
队伍总算能停下休整,颜松骑马来回走动:“都给我听好了,老实些!
别想动歪心思,谁要敢逃跑,被抓回来的双腿打折,就算是跑了,家里人也全部杀光!”
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吭声,各自找地方休息。
颜松正命手下找平地搭帐篷,忽见路上来了三个人。
“官爷,我想探望一下账……丈爹,不知可否?”
颜松打量来人,见他身材胖乎乎,粗布麻衣,一脸憨相,不耐烦道:“什么丈爹?”
“我丈爹,就在队伍里,您行个方便。”他一边说,一边塞过一锭银子。
颜松垂眸,苍蝇肉也是肉,收下银子,吩咐道:“要快些,别生事。”
颜如玉一直关注颜松,此刻也看到那三人。
那三人穿过人群,奔着账房先生走过去。
颜如玉神经微绷,特工的敏锐告诉她,这三人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