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旭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除了身形高大之外,容貌外表、穿着打扮和大哥无一相似。
真是见鬼了。
他稳住心神:“不过就是一个小车,瞧瞧你们一个个,怎么?还想动手吗?”
颜如玉目光锋利似刃:“不过就是一个小车?
二公子说得轻巧,不知你是能砍得动树枝,还是能装得好轱辘?
这小车是我给衡儿做的,你有什么资格弄坏?”
“你若敢弄坏一点,我就对你动手,不信你试试。 ”
霍长旭手指微抖,阮仙藻低声劝:“二表哥,你别激动,还是……”
她这话犹如火上浇油,霍长旭认准死理:“没小车我背他,用不着你。”
颜如玉眸子微眯,霍长衡从里面跑出来。
“二哥,你放下!这是嫂嫂给我做的,你别弄坏!”
小家伙苍白的脸涨红,大眼睛里满是急色。
大夫人也紧跟其后:“旭儿,我跟你说了那么多,都白费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母亲,”霍长旭声音沙哑,“不是我不知道,是你们,你们都被颜如玉蒙蔽,你们都被她骗得团团转!”
霍长衡小手去抓小车:“二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只知道,是嫂嫂救我,照顾我,她没骗过我!”
“我们现在这样的境地,”大夫人苦笑,“她能骗我们什么?能骗什么!”
霍长旭张张嘴,阮仙藻对大夫人福福身:“姨母,您当心身子,二表哥也是关心衡儿心切,没有恶意的。”
颜如玉问:“我再问你一次,放不放?”
霍长旭看她和一旁的霍长鹤,笑声冰冷又讥诮:“我大哥下落不明,你就迫不及待地和这个人……”
“啪!”
大夫人一巴掌抽在他脸上:“你满脑子在想什么?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谁教你这些脏东西?”
霍长旭被打得头一偏,眼眶迅速红了。
这是母亲第一次打他。
“母亲……”
“不要叫我!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是想不清楚,你……你以后就没有母亲了。”
“二哥……”霍长衡想拉霍长旭,霍长旭手臂一晃,手里的小车车腿正打在霍长衡额角。
“衡儿!”大夫人惊慌,赶紧把他抱起来。
白嫩嫩的额头,已经红肿一片,擦出几条浅浅血痕。
霍长旭也有点懵,正不知所措,颜如玉一脚踢中他膝盖,他扑通一声栽倒,小车也撒了手。
“真想打开你的头,看看是不是灌满了水。”
霍长旭脸红得要滴血,不可置信地看着颜如玉:“你打我?”
颜如玉音色凉薄:“打都打不醒,你病得真是不轻。”
阮仙藻惊慌失措去扶霍长旭,质问颜如玉:“你怎么能……”
“滚开!”颜如玉推开她。
霍长旭从地上爬起来,眼底布满猩红:“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仙藻。”
颜如玉冷哼,直接无视他,迈步进屋。
住在驿站二楼的颜松靠着窗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他真没有看错人。
阮仙藻看着柔弱,可这温柔刀要是割起人来,也是要命的。
想着昨天晚上未尽的游戏,颜松闻闻手指,似还有余香——不急,这长路漫漫的,有的玩。
吃过早膳,颜松就吩咐上路。
颜如玉留了一床被子,垫在小车里,让霍长衡坐上去。
霍长衡有点不好意思:“嫂嫂,推着我你会很累吧?”
“不累,你很轻,”颜如玉认真道,“你若是心疼我,就乖乖听话,好好养伤,而不是逞强。”
霍长衡用力点头:“好,我听嫂嫂的。”
“如玉,我来推吧,”大夫人有些不忍,“太辛苦你了。”
“衡儿这么小,没什么辛苦的。”
霍长衡也跟着说:“是呀,母亲,要听嫂嫂的话,照顾好自己,才是帮嫂嫂分担。”
颜如玉点头:“衡儿说得对。”
大夫人哑然失笑:“好,好,我听你嫂嫂的,听你们俩的。”
他们三个和谐融洽,二房那边一片惨淡。
三公子霍长兴的鞭伤没好,二老爷又被打了二十棍,还被颜如玉一刀扎穿手掌,昨晚根本无法入睡。
现在拖着伤躯还得赶路,一走就痛得嚎嚎叫。
二夫人一手扶着他,还得扶着儿子,叫苦不迭。
“母亲,我也想要小车,”霍长兴看到霍长衡的小车,羡慕得眼珠子通红,“你去给我弄一辆。”
二夫人忿忿冲颜如玉背影吐一口唾沫:“呸!就她那小车,还不定是怎么来的,八成是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
“管他什么手段,母亲,反正我也要。”
二夫人苦着脸:“我上哪弄,官差们也没有,只能到前面村镇看有没有卖的。”
二老爷嘶着气,骂道:“真是没用,药弄不到手,吃的也不行,怎么老大家就能找到那样的儿媳?我就不行?!”
二夫人撇撇嘴:“那种儿媳有什么好?那么凶,白给我我也不要。”
“你们别说了,”霍长兴烦躁,“想点有用的行吗?”
二老爷看着颜如玉的背影,眼珠转转,心头生出毒计,把霍长兴叫到跟前,耳语一阵。
霍长兴舔舔嘴唇:“这……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二老爷目露凶光,“颜如玉说是霍长鹤的媳妇,但他们俩连面都没见着,你怕什么?生米做成熟饭,还愁她不听你的?”
二夫人一听也来劲:“就是,儿子,你父亲说得对,等你把她弄到手,她那些吃的就是我们的,干活也得为我们干,看我到时候不好好搓磨她!”
霍长兴心动:“可她那么厉害,我……”
二老爷骂:“真是怂!我教你,你看到路边的那种开着紫色小花的草了吗?”
“看,看见了,怎么了?”
“那种草,牛马吃了都要发、情,一会儿你去采一些,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加水熬汁,找机会让颜如玉喝下去。”
霍长兴看向那些紫色小花,仿佛那些小花有了魔力,勾得他心痒痒。
颜如玉凶是凶,但也是真的美,他不禁有点期待,这样的凶美人,要是柔情起来,会是什么样?
“父亲,她对我印象不好,我贸然靠近,她有戒备怎么办?”
二老爷气得伤口更疼:“你真是笨!就不会找个帮手?”
“哪来的帮手?”
二老爷目光一扫阮仙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