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明打量颜如玉,她年纪不大,眼睛明亮,透着纯真。
想必是一直家境优渥,没有经受过什么难处。
悟明还在思量,颜如玉问道:“怎么?大师需要佛香吗?”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施主应该与佛有缘。 ”
马立羽听着,心又凉了。
颜如玉浅笑颔首:“这是自然,否则我也会慕名而来,说实话,大师,我是受到佛祖指引才来的。”
悟明微讶:“哦?此话何意?”
“家里的生意是我夫君在管,我平时就在后宅,整理香方什么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道这里的事?
之所以说是慕名而来,是因为有一天在睡梦中,听到诵经之声,我似醒非醒,听到有个声音告诉对我说,要来大国寺看看。”
“醒来之后,越想越觉得事不寻常,因此,我夫君才命人打听,确实有家大国寺,我们才赶来。”
悟明眼中闪过疑惑,脸上露出笑意:“原来如此,那贫僧果然没有看错,施主的确有慧极,与我佛缘分匪浅。”
“多谢大师,这次还要多仰仗您,”颜如玉起身道,“那我们就再去佛前拜一拜,稍后也就告辞了。”
“不知施主在何处落脚?若是没有住处,不妨……”
“不必了,多谢大师,”颜如玉婉拒,“我们已经在一家客栈住下,还带了些香来,准备去城中看一看,看能否做成生意。”
“也好。”
颜如玉和霍长鹤转身往外走,悟明一摆手,正打算让僧人送一送。
话还没有出口,颜如玉身上又飘出一股香气,这次比上次更加清晰,也更好闻。
他暗暗惊讶,忽见颜如玉的裙摆上有印记一闪。
那是佛教中的图案!
悟明惊讶更深,开口道:“贫僧送施主。”
一旁的僧人诧异,以往悟明可没有主动送过谁,今天这是怎么了?
“多谢大师,不过不必了,大师留步。”
颜如玉话是这么说,在她转身的瞬间,裙摆上再次浮现图案印记。
悟明知道,这绝不是幻觉,他的确看到了!
颜如玉和霍长鹤到外屋,叫上马立羽,一起去前殿。
悟明在后面跟着,几次看到颜如玉身上的印记,心头砰砰跳。
“施主,除了梦境之外,可曾有过别的,与佛相关的事?”
颜如玉清楚看到他眼里的渴望,心底嗤笑一声,蹙眉思索片刻,说:“别的……哦,对了,好像是提过,让我平时多在日月之光下走动,能够惠及自身,有无限福气。”
日月之光?那不就是明吗?!
霍长鹤立即会意,配合疑惑道:“娘子,这句话你怎么没有说过?”
颜如玉眼中飞快闪过笑意:“我也是才想起来,之前的梦,迷迷糊糊的,也没有记住太多,现在大师一问,我仔细回想,才有点眉目。”
霍长鹤问:“对了,大师法号是……悟明?”
“正是!”
霍长鹤又道:“那我娘子在梦中听到,让了在日月之光下走动,难道……”
悟明也是这么想的,激动有点掩饰不住:“阿弥陀佛,贫僧有幸,能与施主相见,看来,一切都是佛祖的指引。”
颜如玉欢喜道:“是极!夫君,说不定这次我们可以有孩子了。”
霍长鹤心头一暖,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就是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不是说不定,是一定会有。”
颜如玉感觉他掌心的温热,大手把她的小手完全包住,安全感爆棚。
她也难得小鸟依人一般, 站在霍长鹤身侧,笑吟吟道:“那可真是太好了,钱没有白花,说不定我们的香也能找到个好主雇。”
悟明闻言道:“既是有缘,不知施主可带了佛香在身上?若是带了,拿给贫僧一观,如果品质上佳,可以留下一些。”
颜如玉迟疑:“这……可行吗?我们可不是来谈生意的。”
马立羽:“……”
“自然,我先看过,等方丈回来之后,我们再做最后决定。 ”
“也好,”颜如玉答应,吩咐马立羽:“去把马车上的香拿来。”
马立羽赶紧去拿。
颜如玉和霍长鹤进入大殿,这次悟明看着,他们在蒲团上跪下,看着还瞒虔诚。
悟明盯着颜如玉的背影,看着她身上若隐若现的佛印,疑惑、震惊又激动。
这些日子,好多人都知道方丈大师闭关又精进的事,俨然成了大国寺的代表,大多数人都是奔着方丈来。
可他不甘心,他也想争一争,如果香油钱大部分是他挣来的,那他的名誉声望,早晚有一日能追上方丈,下一位方丈,非他莫属。
眼下,这个女人就是机会。
不论她是做梦还是怎么样,只要到时候一宣传,绘声绘色一讲,再让那些香客百姓口口相传……
悟明一阵激动。
颜如玉叩拜过,马立羽也拿着佛香回来。
悟明大师接过,一闻,不禁赞叹:“的确是好香!比我们现在用的还要好些。”
他交给僧人,僧人点燃一支,香雾袅袅,是淡淡的青色,香气更是清雅好闻。
不光是颜色与其它不同,连香气也更优秀。
颜如玉客气道:“大师用过佛香无数,我们这点东西,也许入不得您的眼,不过,我们自问虽不是制香第一,但也算是佼佼者。”
“不错,”悟明闻着香,深吸一口气,“等方丈回来,我定会与他说。”
颜如玉告辞,悟明大师送到门口,看着她上马车。
暗卫也回来了,面色平静地一甩鞭子,车轮滚滚,又往回走。
拐过路口,颜如玉道:“停车。”
马立羽走在车一侧,闻言问道:“王妃,还有何事?”
颜如玉看着他:“马大人,你觉得如何?”
“我看那个和尚对香挺感兴趣,不过,还是要等到方丈回来才行,若是方丈回,我们不在跟前,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
“马大人所说有理,”颜如玉笑意如花,“之前你说什么来着?”
“心疼那张一万两的银票,对吧?”
马立羽微微愣一下,莫名有点不太好的预感:“是……是的,不知王妃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