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圣符山的所有人而言,九转问心塔都是堪比命脉一样的重要存在,因此只要它稍有异动他们就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
“这一批的人应该早就出来了,怎么还在里面?”一个面容看着最多三十出头的女符师若有所思的问旁边的弟子。
“师尊您不说我还没发现,”她的弟子脸上闪过惊愕之色,人也霍然站起,“确实,这一批人已经进去很长时间了——祖师在上,该不会是九转问心塔哪里出问题了吧?”
原本也只是随口一说的女符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格外郑重起来,“不行,我得赶快让朱长老去里面看一下!”她边说边振了振袖子,一只纸鹤从他的袍袖里掉了出来,见风就长,很快就变成了一只正常大小的仙鹤,女符师足尖一点跳了上去,随后盘腿坐下,紧跟着就见那纸鹤震动了两下翅膀,呼啦啦一声就飞上了天。
主管这次考核的朱长老对女符师的发现很重视,他是个急性子,当场表态说:“我现在就去里面看一看到底是怎么了。”
女符师还没来得及和他道个别,他就已经像风一样的刮进九转问心塔里面去了。
随后半炷香的时间不到,他就跌跌撞撞,满脸惊慌失措的从九转问心塔冲了出来。
女符师刚要问他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就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殷红的血来,“赶紧去求见山主,塔里的几个弟子不知道被谁用迷神符给控制住了,已经启动了第九转——我刚才想尝试着把它停下来,结果非但没有成功,反倒让自己受了重伤。”
“我看你是当真昏了头,”女符师闻言叱骂道:“第九转的问心塔岂是我们这样的程度就能够随意招惹的,你能够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居然还遗憾没有成功让它停下来。”
女符师小心把朱长老扶到一张椅子上坐好,又噼里啪啦地往他身边扔了好几张入了品防御符箓,“你先在这里歇息片刻,好好调息一番,我现在就去求见山主——今天是我们圣符山大开山门的日子,相信山主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闭关。”就匆匆忙忙地重新坐上纸鹤飞走了。
陶春柳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轻轻松松地走过一转和二转又来到了第三转。
刚走上第三转的玉石地面,陶春柳就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压力朝着她的头顶两肩急压过来——差点就跪倒在地的陶春柳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就发现自己眼前一花来到了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
“这一关怎么看起来半点规律都没有,弄得我都糊里糊涂起来了。”陶春柳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在嘴里无意识嘟嚷着。
此刻已经可以说已经踩入了圣符山的禁地的陶春柳却不知道外面已经因为他们这一批人的失踪而整个轰动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场小小的试炼复核你们都要故意捅个篓子来让我擦屁股吗?”圣符山的山主是个半点都不讲究的中年人,他平生以来最喜欢的就是闭关,一年到头弟子们都难得看到他的身影。
偶尔,长老和弟子们也会抱怨这个山主实在太不尽责,每到这个时候山主就会战斗力爆表的为自己辩驳,说他这是奉行无为而治的天地至道,还说什么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圣符山的存在不过是给大家营造一个共同进步的环境而不是来给大家当老妈子用的。
对于他的说法众人无言以对。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自从这个山主上任以来,圣符山的弟子确实比以前要勤奋多了。
以前有人管着的时候他们有逆反心理做什么都心不甘情不愿的,如今山门不在强行分配任务给他们了,他们心里反倒觉得虚得慌,不仅越加勤奋的修炼,还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打理的井井有条。
没办法,如今除了师尊以外,门派是懒得管他们进阶不进阶了。
他们要是再不努力,以后还不知道要滚到哪个旮旯角落里哭了。
不仅如此,等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算是哭出血泪来也于事无补了。
因为圣符山走得向来是精英路线,能者上庸者下——只要是在规定的年龄里没有达到山门内每九年一度的考核标准,那就滚吧!
直接滚下山做你的散修去吧!
圣符山不是慈善堂,不收留废物!
对这些以自己的圣符山弟子身份为荣的人来说,是绝对没办法忍受自己被山门驱逐出去的——
能够进入圣符山的都是天之骄子。
谁能够接受自己在过了这么多年快活日子后,又重新跌回到世俗界的那个浑浑噩噩的泥泞中去,那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以接受!
如此,山主的举动也算是歪打正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这一套无为而治更是深入人心,被圣符山的许多人所推崇。
山主因为一心闭关,专注修炼的缘故,很少冲着门下弟子发火,如今众人破天荒地看到他如此生气,心里都不由得有些紧张和慌乱——不过更多的是对九转问心塔的关心。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敢对我们圣符山的门派至宝下黑手!该不会又是血符门的那群神经病吧?”有人呲牙裂嘴的到处找罪魁祸首。
也有人若有所思的不停地摸自己的山羊胡,“我也去里面看了,瞧这不像是外人干的,到像是内鬼。”
“是吗,我倒是觉得……
“不,我看未必……”
大家争先恐后的发表言论,整个议事大堂变成了闹哄哄的菜市场。
“现在已经查得怎么样了,知道那人对九转问心塔做了什么吗?还有那些考生呢,都救出来了吗?他们中间有没有人受伤?”
被他们吵得头晕的山主直接一张静音符撕开丢了过去,顿时整个议事大堂都清静下来了。
那奉命前去调查的符师对山主拱了拱手,“由于发现的及时的关系,考生们除了有些惊吓到外,并没有收到什么人身伤害,不过,”那符师语气略微一顿,“他们中间最优秀的那一个,被困进了第九转里,还被人封印的所有入口和退路——我们用了很多方法除了引来九转问心塔的剧烈反噬以外,根本就一无所获。”
原本脸上的表情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山主眯了眯眼睛,“你说的是那一群考生中最优秀的一个?莫非……”
“是的,山主,我们也是这样怀疑的。那个小姑娘很可能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有人用这样激烈的方式想要把她困进问心塔的第九转里,为的就是要活活饿死她!”负责查清事情真相的符师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圣符山山主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没想到在我们圣符山还会有这样的人,竟然对一个小姑娘下手,简直令人作呕!”
直接把身边一张檀木桌案拍得粉碎的圣符山山主又问,“那个混蛋打算把人家小姑娘困在第九转多少年?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山主,都不是,”奉命调查的符师脸上露出一个异常恼火的表情摇头道:“是一千年。”
“什么,你说多少?一千年?!”圣符山的山主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