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春柳和曾彤彤回到客栈以后,面色长途跋涉而隐隐发白的萧寒洲一脸笑容的问她们玩得可还算开心。
现在的他可不是原本那个身强体壮的随时可以打死一百头牛的武修了,对别人而言,日夜兼程的赶一段路并不算什么,但是对如今的萧寒洲来说还真不是一般的吃力。
因此,即便已经来到这五云镇有一段时间了,他也罕有出门的时候,一直在强忍着剧烈的痛楚专心致志的修炼神识。争取有一日能成功破去自己师尊飒王的封印,再次做回到那个能够保护自己心爱姑娘的强大武修。
曾彤彤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在一家三口用餐的时候,她眼珠子俏皮的转动了两下,就在陶春柳几乎要杀人的怒视下,笑容可掬地说道:“今天我们在出去玩的时候,碰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师姐夫,能够娶到我师姐,真的你百世修来的福气!你不知道我师姐多受欢迎啊,连镇长家的公子也哭着嚷着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垂青呢。”
陶春柳被曾彤彤说得脸都青了。
她用力放下碗,不好去看萧寒洲的表情,“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聒噪了!”
曾彤彤委屈地嘟了嘟小嘴巴,“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啊,又没有胡编乱造,师姐你干嘛凶我?”
“是啊,柳柳,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呢?”萧寒洲笑得一脸温柔无害地给陶春柳夹了一筷子菜,“我一直都知道,在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误会的。”
你在我师妹面前当然不会误会!
可问题是在我们私下里相处的时候……
想到萧寒洲有可能出现的各种掉节操行径,陶春柳就控制不住体内洪荒之力的想要把师妹曾彤彤一把抓过来狠揍一顿屁·股!
更让她恼火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那被曾彤彤用剑狠狠威胁过一把的家伙,居然在被拒绝后,第二天光明正大的直接找媒婆过来说合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打听的陶春柳的丈夫是个离不开药罐子的病秧子。
那媒婆几乎可以说是用一种近乎怜悯的口吻,让陶春柳和曾彤彤师姐妹两个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镇长家的公子哥儿能够看上她们,并且还愿意把她们纳回家里去做小老婆,那可是她们莫大的荣幸,一定要多多惜福才是。
陶春柳在被她说得啼笑皆非的同时,也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你现在知道彤彤的话有多不靠谱了吧,这样一个脑子有坑的家伙,你觉得我会有那个闲工夫和他打交道吗?”
整个人都气得只差没三尸神暴跳的曾彤彤也顾不得再和自己师姐抬杠了。
她双目圆睁地瞪着媒婆,“把我和我姐姐纳回去做小老婆?还要我们多多惜福?!我惜你个大头鬼!不行!师姐!我咽不下这口恶气!我现在就要把那个油头粉面的小王八蛋阉得他家里人都只能眼泪汪汪把他送到皇宫里做太监去!”
说完,不等陶春柳做出什么反应,她就一把拽住媒婆猛蹿出门去。
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傻事的媒婆脸都吓青了。
一个劲儿的告饶说自己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请仙姑奶奶大发慈悲饶恕她这一回之类的话。
陶春柳忍俊不禁的眼看着媒婆被曾彤彤提溜走,随后笑容满面的对萧寒洲说道:“这世俗世界也有许多非常有趣的地方对不对?”
萧寒洲回想起曾经那些挣扎于命悬一线危机关头的日子和现在这充满着烟火气息的普通日常,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道:“有时候能够换一种生活方式,对我们这样的人而言,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曾彤彤是个非常强悍的小姑娘,她拎着媒婆强行闯进了五云镇的镇守府。
她不止当着镇守大人的面把他儿子胖揍了一顿,还把整个镇守府都弄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
一众镇守府吃皇粮的三脚猫别说是阻止她行‘凶’了,就是想要近她的身都是妄想!
五云镇也就这么一丁点大,萧家两口子的妹子是个女修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镇上居民们的耳朵里。
大家在震惊的同时,也纷纷提着礼物来给他们的镇长求情了。
他们告诉萧寒洲夫妇,镇长的儿子虽然不好,但镇长是个好镇长,他们都很尊敬爱戴他。
又说镇长的儿子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幅不着调的样子也是有原因的。
原来,自从当年镇长的妻子死于一次兽潮后,镇长从那以后就再没有娶妻,一直都扑在专心治理百姓,和与那些该死的戾兽作斗争上面,从而忽略了对自己唯一儿子的教养。
他们还告诉萧寒洲夫妇,说镇长也很后悔,但是他儿子的脾气已经定型,他就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还满面唏嘘的表示镇长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升官,就是为了这个坑爹儿子。
因为镇长很担心自己升官以后,儿子会犯更大的错误,到时候他就是想兜也兜不住。
所幸,镇长他儿子虽然好色,却也算不得色中饿鬼,与他一起的女人都可以称得上是两厢情愿。
对于镇民们的这种说法,陶春柳还是颇为认同的。
最起码那镇长儿子行事尽管荒诞无稽,但至少没仗着自己父亲的权利就明火执仗的强抢民女,而是选择请媒婆到她们这里来说合一二。
而且作为同样饱受过兽潮之苦的陶春柳对那位悲催丧偶又因为一心惦念着复仇和政事而疏忽了儿子的镇长很是同情,因此,在与丈夫对望了一个眼神后,陶春柳已经决定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算了。
有句话说得好,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边厢萧寒洲夫妇还在和镇民们聊镇长的八卦呢,那边厢被曾彤彤折腾的焦头烂额的镇长已经压着自己的儿子过来赔罪了。
因为已经有了镇民们在前面好好背书的缘故,两方相处的还算是和谐。
身为大楚皇室中的一员,萧寒洲在这镇长面前天然就带着一股无法用言语来表明的威慑力。
虽然萧寒洲并没有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在他对镇长说“子不教父之过”的时候,他的语气里还是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训诫的味道,这样的训诫让镇长不由在一脸受教表达歉意的同时在心里揣摩起了萧寒洲等人的身份。
而曾彤彤大闹镇守府的行为,也引起了周遭修者们的注意,他们纷纷过来拜访曾彤彤,然后被曾彤彤震慑的只差没膜拜在她脚下了。
在圣符山上只能算个小菜鸟的曾彤彤头一次享受这待遇,自然兴致勃勃的很,整天不是去这家做客就是去那家做客——陶春柳也由着她,毕竟散修们的眼界就是靠着这样的方式一点点拓展出来的,而她们虽然是正经门派出身,但也并不意味着她们就不能从散修们的身上学到一些极为偏门但又异常宝贵的珍贵知识了。
就在曾彤彤充大尾巴狼充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曾经受过镇长恩惠并且主动留在镇守府当供奉以作报答的符徒于一场小型圩市中赶回后,获悉了曾彤彤大闹镇守府的消息。
他大为恼怒,直接跑到了刚刚举办了迁居宴还没多久的萧宅踢馆。
态度十分的倨傲。
结果被曾彤彤好一阵啪啪打脸,后来还是曾彤彤新结识的小伙伴们出来求情,她才勉强高抬贵手的饶了这供奉。
这供奉灰头土脸的回到镇守府,对镇长说这么年纪轻轻符箓就使得堪称出神入化的女修只可能出身于一个地方……
他说他怀疑曾彤彤很可能是圣符山上下来历来的修者。
而她的姐姐姐夫很可能是刻意跟着她出来,照顾她衣食起居的。
这倒霉催的镇守府供奉压根就不知道他的这个怀疑简直离谱的不能再离谱。
不过,就算陶春柳和萧寒洲知道,恐怕心里也会乐见其成。
毕竟,对于现在还被桀王坚持不懈到处搜捕的他们而言,低调才是王道啊!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陶春柳等人也逐渐习惯了在五云镇上的生活。
转眼就是半年过去。
时间已至深冬。
这天下午,才出门不久的曾彤彤一脸焦急之色的急匆匆奔回了家里。
陶春柳还没来得及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她已经连珠炮似的抢先一步开口了。
“师姐!兽潮来了!隔壁钟山县已经被一大波蟑螂兽摧毁了!”
“什么?”陶春柳忍不住的就是心里一惊,然后急急站起来,“我记得从钟山有一条官道可以直达五云镇啊,这可有些不妙了!”
蟑螂兽别看体积小,但是它恶心又很难杀死!
一身的皮肉更是有如钢筋铁骨一样,只有武者以上的修者才能够对付得了它们!
“师姐你没有记错!”曾彤彤用肯定的语气说:“那边现在已经有很多难民扶老携幼的逃过来了,镇长正忙得脚不沾地的安排他们以及招派附近的修者前去镇墙上抵御兽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