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血红符修袍服的两人虽然有些忌惮曾彤彤嘴里说的长辈,但是他们生性本就残忍,又没有丝毫耐心可言,因此他们在最初的踌躇后,很快就对曾彤彤动起了刑。
曾彤彤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大的罪过?
自然是哭得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不过,即便如此,她的嘴巴依然如同蚌壳一样,任谁都没办法撬开。
那两人见他们使尽手段,都没办法让曾彤彤开口,顿时把主意打到了旁边那几个猪队友的身上。
曾彤彤顿时大急,刚要警告那几个人千万不要犯傻,就被一块布堵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了。
出乎意料的,曾彤彤原本以为最靠不上的镇长儿子反而是最顽强的人,他哪怕被折磨得痛得要死,也没有泄露萧寒洲两口子的行踪。
曾彤彤对镇长儿子刮目相看,心里也说不出的感激。
不过,就算她再感激也没什么意义了,因为其他的猪队友根本就扛不过严刑拷打,很快就把曾彤彤的底细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这些猪队友都是曾彤彤所教学生的儿子或者孙子,平日里一口一个师祖奶奶的叫得是要多热情就有多热情,关键时刻却一点都不顶用,望着这样的他们,曾彤彤深恨自己虚荣心太过旺盛,早知如此,她根本就不应该和他们凑到一起去玩,如今可真的是害人害己!
陶春柳是在曾彤彤消失了五六个时辰后,才开始担心起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不是陶春柳不关心自己的师妹,而是这个师妹的性情实在是太过跳脱,又不喜欢留在家里。陶春柳舍不得严加管教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着她在这五云镇附近活动——反正以她现在的能耐,在俗世界护住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实在是再容易也没用了。
曾彤彤虽然调皮捣蛋,但是她也并不是什么优点也没有。
不论是要在外面住宿,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要晚点回来,她都会提前让人过来通知陶春柳夫妇,免得姐姐姐夫为她担心。
因此像今天这样一去就再没有消息的情形实在是太过罕见,没办法不让陶春柳心里感到焦虑。
特别是在她知道其他人也没有回来以后,陶春柳不得不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她神情很是凝重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若有所思地问,“会是桀王吗?会是我们哪里暴露了行踪,被他顺藤摸瓜的找来了?”
萧寒洲屈起根中指,满脸若有所思地轻扣桌面,“你先别着急,应该不是桀王,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他根本就没必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抓了你的师妹来威胁我们。毕竟对他而言,我们若不是有师尊和山主护着,简直就如同蝼蚁一样,没什么分别。”
陶春明被萧寒洲安慰的心里有所放松,她吁了口气,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如果不是桀王,那又会是谁呢?这里又不是我们以前呆的修行界,随时都可能惹上风波丢掉小命。”
“这也是我满心疑惑的,”萧寒洲叹了口气,“我实在没办法想象到底有谁,能够在你师妹那么多的符箓下全身而退!”
萧寒洲可是知道自己的妻子有多宠爱这个师妹的,只要一绘制出新的符箓,只要是她觉得拿得出手的,都会专门分出三分之一留给曾彤彤——就怕曾彤彤在她没有在她身边的时候出了事情,不好跟圣符山的山主交代。
萧寒洲的这一句话又成功的说进了陶春柳的心坎里。
陶春柳对自己绘制的符箓还是极有信心的,因此她紧绷的脸上总算又重新有了一个笑容。
不过,她到底还是满心惦念着自己师妹的安危,因此站起身表示她要乘坐飞行符器去到处找找看。
“也是我考虑不周,想到这里是世俗界就没有往彤彤的身上放追踪符,如果有追踪符箓的指引,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够找到她。”
“彤彤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她一定不会有事的。”萧寒洲温言安慰。
并且提出要和陶春柳一起去。
陶春柳想都没想的直接开口拒绝了。
她和萧寒洲也算是老夫老妻了,说话自然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婉转,尽可能得去考虑对方的心情。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的修炼自己的神识,而不是跟着我跑到外面去拖后腿!再说了,以我现在的能耐,除了来上几个称宗道祖的家伙,你以为还有能奈我何?”
萧寒洲仔细一想,觉得陶春柳说的很对,因此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松口放行了。
陶春柳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他们都是要准备去找曾彤彤和她那一大群猪队友的人。
期间,陶春柳一眼就看到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五云镇镇长。
他早没了平时的镇定,不停的在向周边的人作揖,恳请他们一定要把自己的独苗给找回来。
陶春柳看得心酸,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跳上飞行符器拔地而起。
她并不打算和他们一起去找,不只因为她不愿意暴露自己的修者身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并不认为跟着这群人就能够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毕竟,在陶春柳的眼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和乌合之众也没什么分别。
在陶春柳到处寻找自己小师妹曾彤彤的时候,那两个穿着血红色符修法袍的符修已经商量好要把曾彤彤去献给他们的师门长辈了。
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曾彤彤随身携带的储物符,然后又在储物符里发现了许多不得了的符箓,心中有所忌惮,所以才打算把曾彤彤献上去转嫁风险。
曾彤彤尽管心里怕的要死,但嘴巴却是半点都不肯饶人的,她占着那两个王八蛋因为她储物符里的东西有些投鼠忌器,直接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她有恃无恐的姿态,也确实让那两人不敢再对曾彤彤下手——就这么把她绑去了自己的师门长辈那里。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他们还在曾彤彤的激烈抗议声中,把她的那群猪队友尽数灭了口,其中就包括镇长的儿子。
曾彤彤因此流下了伤心欲绝的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回去以后该怎样和那些一心尊她为师的老徒弟们交代。
两人的师门长辈就在距离娄通县不远的一座小镇上。
那位在两人师门里担任长老一职的干瘪老头一看到曾彤彤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随意打发了那两个弟子,伸手点了下曾彤彤的额头,一个微缩形状的小山标记就从她眉心处若隐若现的浮现出来。
“老夫猜的果然没错,是圣符山的人!”
他笑得一脸恶意的直接用迷神符控制住了曾彤彤,厉声喝问她的来历和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的曾彤彤一五一十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当那师门长老听曾彤彤说她的师姐夫受了重伤,如今正带着她师姐和她这个师妹在五云镇隐居养伤的时候,这长老忍不住大笑一声,“真是天助我也,看样子桀王的那份大礼,注定要被我曹某人收入囊中了!”
因为《焱魔秘典》的事□□关重大,曾彤彤年纪又小,陶春柳并没有对曾彤彤说实话,只告诉她,他们来这里隐姓埋名是为了躲避桀王和养伤的。
蓟惊桀的武王追杀令虽然被圣符山山主以悍然之态硬压了下去,但是在一些投机取巧人的心里,还是颇有市场的。因为他们知道就算这道追杀令明面上已经作废,但是只要他们把人带到桀王面前,桀王依然会十分高兴的认账的——甚至还会大大的奖励他们。
在外面一无所获的回到五云镇,陶春柳的心情十分低落,她几乎没把这周围翻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自己师妹的踪影。
唯一得到的一点线索,还是在一个山谷外面,那里有她绘制符箓战斗过的痕迹。
陶春柳忧心忡忡,偏生又无可奈何,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到哪里去找师妹。
特别是在她回去以后,发现镇长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在痛哭流涕。
他痛不欲生的告诉大家,说当初他的夫人被一只戾兽杀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流下了伤心欲绝的眼泪,他可以肯定,他的儿子已经出事了!
镇长的这种说法实在是太过唯心,陶春柳一点的想相信,但是她心里的恐慌却并不会因为她面上的不相信而减少,相反,她此刻心里怕极了。怕得浑身都要哆嗦了。
她不忍再在原地看下去,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萧宅,她要好好的和丈夫商量一下,接下来他们到底要怎么做。
萧寒洲只要一看她面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此番必然是无功而返。
陶春柳把她今天的寻找结果以及刚才真正的反应和萧寒洲说了,然后征求他的意见,说她想回一趟圣符山,去确认一下小师妹的生死存亡。
在圣符山,有所有亲传弟子的本命符,只要是人还活着那本命符也会好好的,反之,则是人亡符毁!
萧寒洲看着脸上难掩忧虑之情的妻子,心中暗恼自己现在的无能为力。
虽然很留恋这里的平和温馨日子,但他还是同意了妻子的提议,决定和她一起回一趟圣符山。
圣符山的山主对他们帮助多多,他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隐瞒他外甥女出事的真相,更遑论,曾彤彤不仅仅是圣符山山主的外甥女,还是他妻子待若掌上明珠的小师妹。
就在两人决定动身的时候,五云镇的镇外,却传来了一声猖狂无比又傲慢无比的叫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