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您找我——”侍卫站在门侧,背脊挺得竖直,目光却低垂,只触及到屋内宽塌下方的地面。
那垂坠在宽塌下的白色丝缎上,精美的花鸟纹绣让他恍惚间又回到了公主殿内,面前的依旧是他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他侯在跟前,随时等候着公主的命令。
只是,这样的机会,以前只出现过三次。
他这样的因为是没有很多机会出现在公主跟前。
亲卫的机会倒是比他多多了,所以仅仅的三次,侍卫记得很清楚。
“沥川,你站近些——”初墨招招手,这大半日的都不见姻缘线,搞什么。
侍卫一恍惚,跟着慢慢地挪动步子,站在了平日里亲卫才会站的位置。
是了,公主习惯了有亲卫在身侧的,在以往,也向来喜欢亲卫们伺候着,而不喜欢宫里的那些宫侍。
侍卫目光微动,跟着榻上那十分慵懒的身姿毫无预兆地闯入眼里,白色丝缎因榻上之人慵懒的姿势,露出一截粉颈来,细腻微微散着驼红,一旁宫女小心翼翼地摇着宫扇,却似乎让首位上的人更加燥热,不耐烦地挥手让退下,一并挥退了两个捶腿的侍女。
侍卫立刻收回目光,即使是余光落下的目影也让他耳尖一红,不敢再抬头。
“你过来——”初墨挥了挥手,印象中,这些事情侍卫也经常做的啊。
不过,好像亡国之前,这姻缘线混的不算太好,在她面前露脸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又一想,以姻缘线这样的性子,的确不是钻研经营的料子。
侍卫一愣,背脊挺直,四肢僵直根本动弹不得,这是……
如果他猜的不错。
公主,这是要……
让他捶腿……
侍卫喉咙滚了滚,想要说什么,可是想想,平日里,亲卫们这些做的还少么,那些亲卫们的心思……
“怎么,本宫的国没有了,就剩你一个侍卫了,也使唤不动了?”
头顶上传来幽幽地声音,侍卫顿时浑身一震,哪里顾得想别的,行动先于理智已经迈了出去,跪在塌前的踏板之上。
是他的错,是他想差了,纪家旧部再是忠良之后,也不是公主熟悉的人,更不是亲信,这些人伺候着,公主又怎么会坦然。
而他,作为公主如今唯一的亲信,跟了公主十年,却没有半点顾及自个公主的胆小的性子。
都是他的错……
初墨咬牙,缩了缩腿。
靠,这哪是捶腿,你这是跟自个主子有多大仇啊……
官蝶仙:仙君,仙君您再忍忍,再忍忍……
官蝶仙立刻出马,事关仙气的事。
侍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出手重了,下一刻已经轻了许多,只是这一轻,那手掌下隔着丝绸也能感觉到的肌肤跟着他的动作一弹一弹的,犹如一股电流,直接窜到心头上。
时间比他往日里练功都难熬,片刻之间,侍卫只觉得自己紧绷的四肢已经僵硬。
侍卫这才意识到,这得宠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得的,往日里见那些在公主跟前的亲卫,一锤就是半天,姿势、动作都要比他专业轻盈了多。
不过,这还好,只要他管住自己的视线,却是能把持的住砰砰直跳的心。侍卫深吸一口气,干脆准备闭上眼,这只是伺候公主再正常不过的差事。
“还有这里,这两日骑马多了些。”怎奈那榻上的人儿一个翻身,手指了指纯白绸缎包裹着腰侧。
侍卫顿时浑身一僵,手顿时犹如触电一般,耳根红透几乎要滴出血来。
刚才那一眼在脑海里被放大到极致,如山峰一般起伏,那白色的绸缎仿佛恰好的白雾,挡住了山峰的锋利,只朦朦胧胧的温柔与静谧。
侍卫瞬间所有涌上脑子,跟着不能思考,跟着不能视物,犹如瞎了一般。
“疼——”只听耳边一声软侬的声音,犹如一把斧子劈向他,黑暗里的一道闪电,让他瞬间清醒。
不,让他根本就没了自个的脑子,手已经先一步朝着那山脉蜿蜒之处而去。
唯一能够支撑的只有剩下的一个信念:这,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差事。
他,他看得多了,他十年里看得多了,对,再正常不过的。
嘶嘶嘶——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肉眼无法看见的雾气流动着。
官蝶仙裂开伸出了触须,任由那小小的触须徜徉在半空中,犹如泡在温泉之中那般舒坦。
初墨闭上眼前,目不转睛、专心致志地吸取着那丝丝入心扉的仙气。
嗯,小萝卜总结的不错,这次有赏——
……
人马已经定了?
“定了——纪家旧部跟着的人都是知根知底,一家子都是纪家最为亲信之人,大人若还是不放心,执意再削减人数的话,只怕公主的安危……”
“那就不减了——”
“大人,您眼眶泛红,定是这些日子辛苦了,不如再休息一两日?”
说话的是纪家如今的家主,纪阁老的第三子,敢于挑重担,人也是一等一的稳重俊朗。
“不必了,夜长梦多——”侍卫立刻拒绝了,心知这几日睡不好并不是前那些日子的劳累,甚至离开这里让他有一种十分轻松的感觉。
“大人,公主传您进去——”身后一并家丁来报。
侍卫手指不可察觉地跟着一动,面上神色却是十足十的镇定,丝毫不显。
“纪家主,你将出行的一应东西准备妥当,这一趟……”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准备妥当——”纪家主立刻说道。
侍卫点点头,转身离开。
……
“明日就走?”她的仙气修炼计划还刚刚启动呢,这一折腾。
“公主,质国与英国如今双方相持不下,并没有过多的精力来管我们,这正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只要找到了宝藏,再联系上其他的旧部,公主,您就可以为端木王族报仇了。”侍卫神色激动。
可也深知,他的公主一向没有居安思危的概念的,从小奢华中长大,会的最多的也只是享受,此时的这般安逸,很有可能让公主不想再折腾的心思。
可是,如今的形势明朗,公主也不是以前柔弱胆小的公主,所以,他有些心急。
“沥川,你真想复兴颠国?”初墨眉头一皱?她是端木王族唯一的血脉,都没有这姻缘线来的心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