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退后一步，本能地护住身后的宫莫。
“你想干什么？”初墨稳了稳心神，恢复了一丝理智。
“那时蓝裔与你的交易，如今蓝裔已经死了，这交易已经结束了。”初墨冷冷地开口。
她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也不想知道男子真正的身份。
“结束？”面前的男子微微一笑，那白色长坡在烛火中润泽光亮，“凯初墨，只怕你从未真正了解这一桩交易的内容，尤其是，圣使的缔约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
初墨沉默以对。
“凯初墨已经死了，星塔之光熄灭了就可以证明，我不是凯初墨——”
男子眉头一挑，有些意外面前女子的诚实。
“是不是这样的问题，从你存在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你既在此处，便是结果。”
初墨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救他，那就要抓紧时间了。”
初墨立刻看向男子，犹豫着该不该相信男子的话。
“怎么不相信我？如今，你我已经缔约，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我，放心吧，对你不利的自然对我没有好处。”
“怎么救？”初墨还是开口了，就像是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是啊，如今，她除了相信他还是如何？
面前的男子倒也不再废话，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初墨的手臂，片刻间，一股强大的能量朝着初墨的体内涌去，紧跟着初墨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变化。
原本混沌不清的秘能，仿佛一瞬间条理清晰地出现在初墨的感知内，渐渐地，缠绕在秘能之中的灰色的烟气也清晰地暴露在初墨的面前。
初墨意识到，这应该就是男子要她看的东西。
初墨不敢耽搁时间，依照男子圣能的驱动，瞬间将这些灰色的烟气朝着体外逼去。
男子在那些灰色烟气被逼出体外的那一刻，飞快地出手，一道耀眼的蓝光一闪而过，像是箭一般朝着床上宫莫而去。
初墨心神一晃，立刻睁眼，看向床上之人，跟着又焦急地抬头看向跟前的男子。
为何还没有动静？
“他如今已经性命无忧，不管如何，你已经救活了他……”石轶看了一眼床上的宫莫，开口说道。
初墨却依旧看着面前的男子，什么叫已经救活了他？就是呼吸变得平稳？
“放心吧，三天后，他就会醒来，虽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做坐卧，但到底还活着。”
初墨顿时明白了男子的意思。
“为什么会这样？”
“他修炼的是圣能，想要让他恢复到以前，需要曾经从他体内流失的圣能。”石轶看了一眼初墨，自然而然在床前坐下，伸手试探着男子的额头、颈脖。
初墨紧张地上前一步，怎么做？
石轶意外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初墨，这么心急？还是不知道她自己体内的圣能究竟有多宝贵么？
“如何做？”初墨忍不住开口问道，以她对男子的了解，自然知道，如果只是让宫莫如废人一般活着，那比杀了他还让他难过。
宫莫心底高傲，也绝不会允许自己这样活着。
“你真愿意？”石轶忍不住开口了，话未说完，初墨已经上前一步，圣能的输送她试过，等不及男子开口就要试一试。
“你要想清楚了，你如今给他的秘能，不是寄存在他体内的，而是真正的将这秘能给了他，稍有不慎，你就会如以前一般。”
“不能再修炼么？”初墨跟着说道，不以为然，能用这突然领悟的能力去救一个人，初墨怎么都觉得划算。
初墨毫不犹豫地出手，蓝色的烟气立刻飞快地朝着床上宫莫的体内而去。
依旧坐在床前的石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现在他做的这一切，都值么？
那个银蓝公主不是他感兴趣的，这个异世的一缕魂魄却是他感兴趣的事情。
只是，这样一个不是公主的公主，真的可以再次点亮星塔之光么？
为了这个猜想，他不惜赔上自己的缔约之盟？
石轶苦笑，看来是自己活得太无聊了，甚至想看着一个女子在他面前不顾一切地救自己心爱之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初墨却浑然不知，任由自己体内充盈的能量慢慢地流失，渐渐地，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慢慢地开始变化。
就在这时，石轶突然伸手，一道蓝光顿时封住了初墨体内的秘能。
“你可想好了，一旦你体内的秘能都给了宫莫，你如今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危险，而且，就算是你用我的法子再修炼十年，也未必能补回这么多的秘能——”
初墨看了一眼石轶，坚定地点点头。
石轶内心叹了一口气，他是亲眼见到过女子当日的情形，也知道宫莫对于她又多重要。
只是，现实是比他预料地更加重要。
初墨闭上眼，继续开始着简单重复的动作，推动着体内的秘能朝着宫莫的身体里而去。
那不断输送进去的秘能，慢慢地开始修补着被摧毁的经脉，渐渐地，初墨感觉到，男子的体内开始自主地吸纳圣能，缓缓地已经有了自己的修炼意识。
初墨心中一喜，下一刻，手臂却被紧紧抓住。
“石轶，你放开——”初墨开口。
“公主，不可……”初墨只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带着焦急。
初墨不敢相信地睁开眼，便见男子努力地想要驱动自己体内的圣能，切断与初墨的连系。
“宫莫——”初墨不再控制体内圣能的速度，加快速度。
石轶意外地看了一眼初墨，倒没有拒绝，反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初墨。
紧接着，初墨就感觉到秘能流失带来的副作用，同时也理解了石轶刚才的意思，但是初墨并没有停下。
宝贵的秘能么？在宫莫的身上和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区别。
虽然，初墨并不知道，她此一番举动与当初蓝裔将秘密渡进宫莫的体内有什么不同，可是现在，初墨却慢慢地悟到。
最根本的差别就是，如今的秘能是真正到了宫莫的体内，为他所用，所以，也不会和当初那般，秘能就像是随时存在与宫莫体内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反噬。
现在的秘能，是真正能为宫莫所用的。
等初墨完成，就感觉自己犹如刚刚跑完马拉松一般，浑身虚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