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坐在房内缝衣服,天气突然冷了,她除了找到一身单衣外,再也没有找到一件厚的外袍。
所幸的是,作为新嫁娘,她的娘家倒是陪了两床被子,初墨想了想,撕了一床被子,用深灰色的里子续了些薄棉,做了一件夹袄。
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但到底比原先的衣服更合身,初墨打量着那张不惹人注意都难的脸,叹了一口气。
而映浦散人这两天恢复了些,往院子外看的时间就多了,几天下来,他也知道了,他们存粮不多,就算是每天如此不饥不饱地吃着,他们的存粮也撑不了几天。
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映浦散人还是觉得要做些什么,尤其是天天吃不饱的感觉很不好。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屋里的那个女子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办法的意思,他却又不敢去问。
为何不敢,连映浦散人自己都说不上来,这种怕是潜意识里的,自己是她从山上救回来的,就好比救回来的一只猫狗一般,生怕惹了对方生气。
或许,他准备和外面那些上山的村民一样,天黑之前背一些野菜回来,她或许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映浦散人想了有一个时辰,这才鼓起勇气,慢慢挪到了那内屋门口。
只在门口,因为屋内,初墨是不让他进的,晚上他睡觉,也是在厨房那一张原先的木条桌上,铺了一层薄薄的被子,有好几次他都想说,太硬,睡得不舒服。
“我想我也可以去进山……”
初墨刚缝完最后一个袖子,累的脖子都抬不起来时,就听到映浦散人的这一句。
初墨抬起头,那目光刚落在映浦散人身上,对方已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我想,想进山,能找些吃的——”这几天初墨都看门外,他能够感觉出来。
“不去——”初墨想也没想拒绝了,她还没有做好决定,究竟是回娘家继续这样守着,只要这映浦散人恢复了记忆,她就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了。
“可是……”
初墨眼睛一瞪,映浦散人不敢说话了。
“映浦,你得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我现在需要留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
也不知道这仙老儿究竟搞错没有,这户农庄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还是说,这映浦散人出现在山林里,且失去记忆,要说明个什么问题。
这些都没想明白,所以初墨下不了决定。
映浦散人不自觉地搓手,他一醒来,她就叫他映浦,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叫这个,不过她说了,往后他就叫这个。
他什么身份?
映浦散人希翼地抬头,难道说,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你现在住在一个寡妇家里,且是个刚刚死了丈夫的寡妇,你想想,你这一走出去,整个村子都知道你了,我就会被拉去沉潭了。”初墨收完最后一针,将衣服甩在了床上。
映浦散人不敢说话了,虽然不知道沉潭是什么,但绝对不好,他不想这样,他只是想吃饱,她也吃饱。
“试试——”初墨气归气,但这映浦散人病了,就更不利于恢复记忆了,所以,她得忍着,且对方最好穿了这衣衫后明天就恢复记忆,这才对得起她辛辛苦苦了一整天。
映浦散人不敢试,她幸苦一天却是为了他,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不过又不敢不试,只得小心翼翼地拿起衣服,套在了身上。
初墨感叹了,能把她缝成这样的衣服还能穿出模样来,她这上千年的真是瞎了眼,竟没有发觉。
“怎么样?”男子小心地问着。
“你觉得怎么样?”初墨翻了一个白眼,是给她穿的么?
“我觉得挺好。”映浦散人连忙说,这是要发怒的前兆了,“我去烧火——”
“咚咚咚——”院子门又响了起来,初墨看看天,太阳快下山了,那应山根是不会来的啊。
可院子外站的不是应山根又是谁。
“应大叔,天色已经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初墨看了一眼穿了“新衣服的映浦散人,到底是自己的劳动成果。
“初墨啊,这是你应大娘挖回来的野菜,让我给你送些来——”
初墨一愣,这个时候不可能有多余的粮食。
“应大叔,我还有些吃的,明天我想跟着大娘一起上山,就不用送给我了——”初墨拒绝道。
“哎,你不知道,你应大娘今天运气好,碰到了一块没人进过的山林,踩了不少——”
初墨犹豫了,既然应大娘在家,这应山根是不会胡来的了。
“真的不用了,谢谢你了应大叔——”初墨还是拒绝了,主要是麻烦。
“没事,没事,这样,我放在院子口,等我走了你来拿就成——”那应大叔放下篮子,就要走。
初墨等了片刻,果然听外面没了声音,而这应大叔这几日嘘寒问暖,看着是猥琐,但到底没做什么,而且,这几日,他们除了红薯还是红薯。
初墨打开屋门走了出去,叮嘱映浦散人千万不要出来,天外已经黑了下来,隐约可以见到院门口的菜篮子。
初墨心想是自己多心了,弯腰正要提起篮子,突然一个黑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初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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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墨顿时就知道自己刚才一瞬间的改观去完全是脑子发昏。
“你放开——”初墨大喝一声,这应山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光天化日竟然这样大胆起来。
“小娘子,你叫破嗓子也没有用,你大娘送野菜去了娘家,让大树好好疼疼你——”
初墨只觉得恶心,反手朝着黑影抽去,却被对方一把抓住。
“小娘子,孤家寡人可怜兮兮的,一个人的日子可不好过啊,尤其是这晚上——”
“狗屁,我就知道你没按好心。”初墨死命挣脱,只是力道到底不如一个男人,那应山根连抱带拖将初墨朝着院门里拖去。
“映浦,快——”
初墨眼见冲出门口的映浦散人,立刻吼道。
那应大叔一愣,没成想这屋内有人,顿时间一慌,下一刻,正要大喊,一根棍子已经狠狠地朝他当头打来。
砰的一声,应大叔的大喊卡在嗓子里,就已经摊到在地上。
初墨狠狠地喘着气,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影。
打的挺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