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栩清急忙将右手伸进左手袖子,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将令牌握在手中:“小松子同我说过,要跟保护自己眼珠一样保护令牌,令牌在,人在,栩清不敢丢失。”
见令牌没有被夺去,靖王还算满意,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直跪着的英公公:“我与端木鸿瀚叙叙旧,英公公自便。”
英公公还没想好如何接话,端木栩清就先他开口:“王爷,他们还抢了我的棍子。”
“哦?英公公,如此稀罕我靖王府的东西?”
靖王知道这小东西有件很趁手的兵器,像根铁棒,使出来的时候,一般人无法近身,那日在老大的山庄,见他用过。
“将兵器还给三公子。”英公公非常不情愿的说道。
手下依言将端木栩清的电棍丢在了地上,她连忙蹲下捡起。
英公公也顺势站了起来,双手作揖行了个大礼:“王爷,您说这端木家三公子是您的人,老奴便不为难他,但今日,老奴是奉了贵妃娘娘的命令,来惩制这些谋害十五皇子的凶手,还请王爷莫要为难老奴,好让老奴能够顺利回去复命。”
端木栩清紧张的仰望身边的男人,目光太强烈,靖王感受到了,看过来,回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是不装了?靖王笑了一下:“连父皇都说暂缓审端木家的案子,贵妃娘娘为何要提前插手?莫不是……怕夜长梦多?”
英公公心中一紧,惶恐的眼神看向靖王,转瞬即逝:“对,贵妃娘娘担心夜长梦多,怕端木鸿瀚还有同伙会谋害宫中的小主子们,所以让老奴过来连夜审问。”
这谎撒得,天衣无缝啊,小松子都看不下去,不想陪这个老东西演:“我们家栩清说了,英公公您刚刚可是要赏他个全尸的,现在怎么又成了审问?”
“这……”英公公努力想着要怎么圆谎。
“回去告诉贵妃娘娘,后宫不得干政,进了刑部大牢的人,罪行自有父皇和刑部定夺。”靖王一锤定音,让英公公没了说话的机会。
英公公即使狗仗人势,也得掂量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当朝王爷,再说了,即使抛开身份不谈,他今天带来的这些人,也不是靖王府侍卫的对手。
看来今日这任务,是完不成了:“既然王爷毫不担忧宫中小主子们的安危,那老奴也无话可说,回去之后,定将这里的情形如实禀报给娘娘,老奴告辞,王爷保重。”
心有不甘得想咬人,但最终,英公公还是带着他的一群走狗夹着尾巴离开了。
端木鸿瀚带着所有家人下跪,行大礼:“谢王爷大恩。”
见父亲母亲哥哥们都跪了,端木栩清也要跪,却是被身边的小松子一把拉住了:“你是自己人,不用跪。”
靖王道:“不必多礼,起来吧,碰巧路过,有些问题要问,还望如实告知。”
“王爷请讲,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靖王跟端木家父子三人去了解情况了,栩清问三羊和小松子他们:“你们怎么来了?”还来得这样及时。
泽洋道:“我们同主子从城外回来,在外面刚好遇上小松子来接你,主子便说一起进来。”
小松子补充说明:“我从主子别庄回来,见你不在府中,想必是被大雨困住了,所以过来接你。”
端木栩清心中好暖,好感动,好想给这群可爱的人儿们一个大大的拥抱:“今天谢谢你们了。”
若不是小松子想着雨大要来接她,若不是碰巧路上遇上晚归的王爷,若不是王爷恰好打算要进来找父亲谈话,那此刻的后果她不敢想象。
她自己或许是能躲过一劫,可是家人们呢?
目光移向那个正在与父亲谈话的男人,他就犹如踏着七彩祥云而来的盖世英雄一般,出现在了这里。
即使是在这阴暗充斥着霉味的牢房里,也依旧是那么的耀眼。
不知他们说到什么,原本侧身对着端木栩清的俊脸突然转了过来,四目相对,栩清来不及闪躲,只觉得一股带着暖意的电流直击心底。
药丸,两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了传说中‘心动’的感觉,她赶紧转身,转移注意力,去看母亲和七姨娘有没有大碍,顺道给四弟端木朝江也检查了一下伤势。
靖王没有待太久,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了解完他要的信息,就准备离开。
小松子拉了拉端木栩清:“走了,回家。”
回家?可是她的家人都在这里,万一英公公又杀回来了?
“我今天可以留在这里吗?”栩清问。
“你?”小松子一脸嫌弃:“跟我一样不会功夫的人,留下来能有什么用?”
栩清语塞,小松子话难听理没错,只听靖王道:“泽洋林杨留下,明日将情况如实告知刑部尚书,若是再出差错,让他自己去跟圣上解释。”
泽洋林杨抱拳应:“是!”
端木栩清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心中的感激之情了:“谢王爷,谢泽洋,林杨。”
泽洋对她友好的笑笑,表示不用客气。
靖王不再说话,直接转身,端木栩清两步跟上:“王爷,可否再给栩清些许时间,兄长受伤断了肋骨,栩清想给他看看。”
靖王点头,准了,然后大步离开,小松子跟在后面,回头对她说了一句:“快点儿,主子衣服都湿了,咱得赶紧回府去。”
端木栩清也不敢再耽搁,赶紧替二哥诊治,还好,肋骨只是裂开,没有断,也没有伤及肺腑。
她拿了几粒止痛和跌打的药丸:“二哥,你跟朝江先把这个吃了,等明日我再来看你们。”她没办法凭空变出一碗汤药来。
“清儿莫要再来。”徐念慈惊魂未定,她不愿女儿再涉险。
端木栩清笑笑:“母亲放心,有泽洋林杨两位大哥在,不会有人再敢乱来,二哥受了伤,若不及时治疗留下病根就得不偿失了,我明日送些汤药和营养的吃食过来。”
“清儿……”端木鸿瀚心中千言万语,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