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栩清赶紧吹熄烛火,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还好还好,靖王也一起来了,但不管谁来谁在,她都不准备出去拜见皇上。
康帝今日有要事同武将商议,靖王自然也在武将的行列。
议完正事之后谈及贤妃,得知贤妃的病已经好了,容貌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说过来看看。
整个贤灵宫的宫人都出来接驾了,康帝大手一挥:“都起来吧!”
然后看见抬头的贤妃,果然,脸不似前几日那样吓人了:“爱妃这几日受苦了……”
父皇母妃携手往里走,龙靖修环视一圈,居然没看到端木栩清,胆大包天的狗东西,皇帝来了,他还真敢躲着不见。
屋内,康帝问贤妃:“爱妃的身子,可都复原了?”
“谢皇上挂念,臣妾已经好了许多。”
康帝点点头,拍拍她的手:“自己的身体,自己仔细着些!朕听说,你这病来得凶险,太医院有经验,医术好的太医御医们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医士找到了医治的法子?”
“正是,此人年轻,却是胆大心细,陛下可要见见他?”
“嗯,宣吧!”
谁不希望无病无痛,谁不希望长生不老呢?太医院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康帝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
方旭舟这几日都在贤灵宫,皇帝一召,他立马就来了:“下官太医院医士方旭舟,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如何诊出贤妃病症,又是如何医治的?”
生病的时候皇帝不来关心,现在病好了,倒是一副十分上心的模样。
“娘娘是因为牙齿……”方旭舟按照端木栩清教他的,细细说给皇帝听,包括发病原因,发病过程,治疗方法等等。
康帝听得脑瓜子嗡嗡的,打断道:“只是医士?却有着这等本事,升为五品御医吧,日后跟着付御医好好当差。”
付德胜接手了端木鸿瀚的院判之位,但皇帝还是更喜欢喊他付御医。
这个惊喜太大,给方旭舟砸得有点晕,原本七品医士,一下子就成了五品御医,他重重磕头:“谢陛下赏识。”
只不过,若顶头上司不是付御医,依旧还是他的师傅,那就更好了。
康帝摆摆手:“贤妃这里,还是由你照看着,先下去吧!”
打发走御医,康帝问贤妃:“今日与护国侯议事,听闻爱妃年少时还去过蜀地一带?”
贤妃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提起这个:“那时约莫只有十岁,跟随爹爹一同去的,蜀地地大物博,风景如画,人杰地灵,是个好地方,陛下何故问起这个?”
无人提起,贤妃自己甚至都忘了,曾经还有那样的自由,惬意的时光。
“是个好地方,可接壤之地的蛮夷太多,可能又要起战事了啊!”做皇帝嘛,最喜欢的就是天下太平,祥和安宁,最厌烦的自然就是打仗。
可不打不行啊,总不能任由邻国侵略,任由蛮夷作乱。
贤妃一听,心就跟着提起来了,因为她的娘家是武将,她的大儿子,也是将军。
只听皇帝继续道:“誉恒今年二十有一了,这亲事,是断然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这话题是贤妃最关心的,瞬间就把‘又要起战事’抛之脑后了:“陛下提起此事,可是有了合适的人选?”
皇家最重要的就是子嗣,一个适龄,却没有子嗣的皇子,即使朝中大臣有心支持,也难免会有各种猜忌与顾虑。
“不仅有,还有三!”康帝笑着说:“其一是王皇后家,帝师的嫡孙女王诗蕊,第二个是现萧皇后的娘家侄女萧婷柔,这第三嘛,就是丞相嫡女,夏青。”
帝师王家,就是康帝还是太子时的太傅,太傅的嫡长女,便是已故的王皇后。
太傅生了六个女儿之后才老来得了个子,这个老来子二十年后生下女儿,便是王诗蕊,帝师的嫡孙女。
王皇后故去,是兵部尚书萧德财之女萧敏儿当了继后,萧婷柔是萧皇后大哥的嫡次女,至于嫡长女,已经是四皇子齐王的王妃了。
最后一个,丞相夏景鹤的嫡女,夏青,年十九,之所以还没许人家,传言是因为八字太硬了,一般人镇不住。
这一个个听上去都是身份与德才兼备的姑娘,但贤妃没有忘记自己的娘家:“陛下,誉恒自幼跟护国候的嫡女秦淼青梅竹马,您……”
不等她说完,皇帝打断道:“淼儿那丫头,朕见过,性子有些过于活泼,喜欢舞刀弄枪的,誉恒若实在喜欢,就给个侧妃的位置吧!玉蝉,你要知道,这三户人家,都是朕精心挑选的,誉恒是不争不抢的性子,但作为父皇,我不能不替自己最优秀的儿子打算……”
康帝走了,他的话说得极好听,可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就是要所有皇子,重臣之间是相互扶持,又相互制约的关系。
贤妃一脸愁色,已故王皇后的娘家,偏向的定是大皇子,萧皇后,鼎力支持的只会是齐王。
她一直中意淼儿做誉恒正妃,但皇帝的意思是不用考虑了,最后,最好的好像就只有夏丞相家千金夏青。
“誉恒,听闻‘八字硬’这个传言,是夏家人自己传出来的,因为夏丞相十分疼爱女儿,不希望女儿成了权利争夺的对象,而是想让她自己慢慢挑选一个喜欢的夫婿。你父皇刚刚说了,让你在这三家千金中挑选一个,依母妃看,唯有夏家夏青最为合适!”
皇帝不让秦家女儿做正妃,贤妃心中有怨言,但又感激他没有直接赐婚,而是给了誉恒选择的余地。
放眼京城,好像真还没有比夏青更适合的了,夏丞相位高权重,深得陛下信任,夏青那姑娘,贤妃也是见过两次,亭亭玉立却毫不柔弱,很有主见的一个孩子,担得起王府主母一职。
皇帝和贤妃商议此事,龙靖修全程没有参言,就像只是个旁听者而已。
“母妃,此事日后再议,您身体刚好一些,不宜操劳,儿子先告退,不打扰您休息了。”靖王连话都没接一句,就要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