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傅愣了一下,义正言辞的道:“谋反之罪,没有直接赐下一杯毒酒,已是陛下仁慈了。”
康帝笑了一下:“老太傅果然公正无私啊!”
同样是谋反之罪,老大下狱后,外祖王家没有一人站出来求情。
老二一家则是脑门儿都磕破皮了,只求能够对龙承驰从轻处理。
他的帝师一家子啊……康帝还真找不到词儿来形容。
王老太傅像是听不出皇帝语气中的揶揄,抱拳道:“王家忠的只有君。”
乍听到端王谋反的消息,王家人也是担忧至极,怕此事牵连王家。
不过很是庆幸,端王虽然是王家的外孙,但王老太傅一向与他保持距离,想必也正是这个原因,陛下才没有迁怒于王家。
康帝点点头,忠的只有君?这话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老太傅来找朕,所为何事啊?”
“自然是太子妃一事,陛下……”
他刚开了个头,康帝就抬手打断:“朕已经说过了,端木栩清是朕赐的靖王妃,现在她并未犯七出之罪,甚至还救驾有功,加之誉恒全力维护,朕即使是皇帝,也不能下旨让他停妻再娶啊!”
王老太傅皱眉:“可是现在端木栩清昏迷不醒,靖王殿下册封太子在即,琐事繁多,靖王府也没个主事的女主子,这,怕是有些不妥吧?”
康帝想了想,点点头:“诗蕊年十九,确实早就该婚配了,未来的贵妃之位,王老太傅以为如何?可还满意?”
老太傅心中一喜,靖王说了除端木家的妖女,他不迎侧妃不纳妾,现在陛下这么说,是打算将诗蕊赐给太子做侧妃?
东宫的侧妃之位,可不就是将来的贵妃吗?
他今日单独前来,其实为的就是陛下能够对王家女偏爱一点。
未来的贵妃,也十分尊贵,可终究不是正妻,将来要做皇后,还需要周旋。
所以王老太傅还是觉得不划算:“诗蕊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能做正妻,实在是委屈啊!”
康帝笑了:“正妻尚在,又无大错,怎能随意休弃呢?”
皇后虽然脸毁了,但她依旧活着,背后还有萧家,他总不能褫了她的后位吧?
王老太傅笑着摇摇头:“陛下所言也有理,那老臣就静候陛下好消息了?”
康帝一脸笑的点头:“好!”
自以为达到了目的,王老太傅心中十分高兴:“那老臣便不打扰陛下了,先告退……”
看着老太傅离开的背影,康帝无奈的摇摇头:“只听说过父债子还,可没听说过子债父还的,这个老三啊,还真是令朕不省心呢!”
小菜子毕竟没有跟随皇帝太久,一时还没有领会到皇帝的意思。
直到听皇帝说:“小菜子替朕记着,待太后出殡之后,下旨封王诗蕊为贵妃。”
诗蕊那女子,他见过几次,确实与先皇后有几分相识。
既然王家一心想要将女儿嫁进皇家,誉恒不肯,那便只能他这个做父皇的出来替他解围了。
贵妃之位空闲许久,后宫也许久没有添新人了,趁此机会纳几个年轻的妃子,让后宫的颜色娇嫩一些,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小菜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瞪大眼睛,接着赶紧应:“是,奴才记住了,到时候一定提醒陛下。”
姜还是老的辣啊!高,陛下这一招实在是高呐!
既替太子解了围,也安抚到了众大臣。
康帝点点头:“另外,再下一道圣旨,太后出殡,只要是上了皇家玉蝶的,族谱上有名儿有姓的,都不得缺席。若实在缺席的,就在太后入陵后,去守陵七日。”
很快,靖王府也收到了这道圣旨。
宣旨的公公走后,尹楚珂愤愤不平:“我怎么觉得,陛下这道圣旨是故意针对靖王府的?王妃的现状,陛下想必是知道的,还要她也去送行,不是强人所难吗?”
南珣笑了一下:“陛下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琢磨透的?”
尹楚珂皱眉:“誉恒,王妃这个情况,可以出门吗?”
“栩栩虽然不能说话,但应该也不是毫无意识的,她认人,这府中除了本王,也就是有墨泱牵得动她,太后出殡那日,出了王府,本王不离她身边便是了。”
话音落下,端木家三兄弟匆忙而来。
薛孟昌的声音第一个急吼吼的响起:“龙王,听说今日在皇宫里,皇帝逼你从新选个女的当太子妃了?”
善澄一脸担忧,荣澈一脸紧张:“王爷,可确有此事?”
“三位兄长不用着急……”
龙靖修将宫中发生的事简要说了一下,再次表明自己坚定的态度。
端木家兄弟放心了,善澄道:“王爷,又让您为难了。”
龙靖修轻笑:“栩栩是我妻,又何来为难一说?”
薛孟昌皱着眉头:“正月初六啊?一个月不到,那万一表妹还没醒……”
话还没说完,就被荣澈敲了脑袋:“你就不能想点儿好的?”
薛孟昌敲着有点发疼的头:“我这叫未雨绸缪?还是先声夺人?反正凡事都要先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有好的应对方法啊!”
尹楚珂一噎,这个薛毒医,就不能多读点儿书?
初见时那样的傲慢,谁能想得到,他跟靖王府还能有现在这样的缘分?
靖王道:“那个时候,栩栩定然已经醒过来了。”
善澄和荣澈点头赞同,大家一起看向南珣,南珣一愣:“你们看我干什么?我也算不出王妃何时能够恢复正常啊!”
薛孟昌一脸嫌弃:“你怕也只是个假神棍哦!”
气得南珣直接跟薛孟昌两个大打出手,靖王笑着道:“小松子,去请王妃过来,看打架……”
帝师府,王老太傅带回去的消息,让王家人个个兴奋不已。
特别是王诗蕊:“祖父,陛下真这么说?说我会是将来的贵妃?”
王老太傅满是皱纹的脸,堆满笑容:“女儿家,要矜持!”
王诗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底下了头,娇羞的道:“祖父教训得是,诗蕊失仪了。”
王老太傅满意的摸了摸胡子:“虽现在只是个侧妃之位,但将来要扶正,也定不是难事,我王家,还压不倒一个小小的太医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