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护卫冲进灵棚,抱起了琪琪的骨灰盒。
周建国的父母终于反应了过来。
“放下我孙女!”
他们冲向司徒家族那个护卫,刚跑出两步,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周建国看着父母倒在地上,身为人子,哪能咽下这口气?
他正要动手,司徒之空冷厉的眼神砸了过来。
“看在你是琪琪父亲的份儿上,他们是琪琪亲人的面上,我们已经很克制了!”
司徒之空伸出手指在手提箱上一抹,蘸着鲜血和脑浆的手指伸到周建国面前。
“姚邦虎的血还没干,既然开枪杀了一个,就不介意多一个冤魂。”
周建国眼眶泛着血丝,正要再动,钱晓茹抱住了他的手臂。
唯一的女儿已经死了,如果再失去周建国,以后她还怎么活?
更重要的是,眼下对方强势,与其白白送死,不如等陈先生到了再做商量。
可是,眼睁睁看着琪琪的骨灰被人抱走,这种感觉属实让人憋屈让人绝望。
周建国的父母此刻也冷静了下来。
琪琪已经没了,为了她的骨灰再搭上两条人命,实在是不值得。
可是理是这个理,心里比刀割还疼。
活着没享福,死时连个全尸都没有,现在连骨灰都被人强行抱走配阴婚......
琪琪到底做错了什么?她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这对老夫妻紧紧抱住一起,哭成了泪人。
那些出席葬礼的亲朋静静站在那里,默默看着这一切。
他们不是不想帮忙,可是谁有胆量对抗司徒家族?
况且冲上去了又怎样?姚邦虎他们都能杀,杀了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司徒之空看了眼四下,提着手提箱,摇头苦笑。
这些平头百姓就是贱,给他们脸的时候,他们叽叽歪歪。
拿出绝对的力量后,他们比待宰的羔羊还要老实。
若不以雷霆手段亮出司徒家族的力量,这些人还真把司徒家族当成了咖啡猫。
司徒之空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揉成一段,砸到周建国脸上。
“本长老免费给你上节课,人有骨气属实难得可贵。”
“但是关键时刻罩子要放亮,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啊!”
说到这里,司徒之空拎着沾了血和脑浆的手提箱在周建国面前晃了晃。
“本来还有钱拿,现在,什么都没有喽。”
话落,他冲护卫们大手一挥。
“收工,走人!”
哪想他刚走出两步,云淡风轻的话语传到耳畔。
“司徒长老急匆匆的,是朝哪走呢?要跟阎王下棋,也不急这一刻吧?”
司徒之空微微一怔,而后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先是有人见钱不拿,现在又有人急着送人头。”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先去跟阎王下棋......”
下面的话司徒之空说不下去了。
夹在手里的雪茄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溅起了一串火星。
不远处,一个年轻男子缓缓走来。
司徒之空至死都不会忘记他的模样。
就是他在雪霁山庄,杀了司徒合光一家。
更可怕的是,远在不列颠帝国的家人,也未能幸免。
也正是因为他,以前在魔都豪横非常的司徒家族装起了病猫。
甚至给嫡系配阴婚的时候,家主还三番五次嘱咐不要节外生枝。
哪想冤家的路竟这么窄,陈昊天竟然出现在周琪琪的葬礼之上。
难道周建国一家跟陈昊天有联系?
当真如此,那真是踢到了铁板,不,准确来说,是送人头啊。
周建国和钱晓茹再次泪盈满眶。
司徒家族在魔都再牛,也脱不了家族的范畴。
陈昊天呢,那可是华夏帝国不折不扣的高官。
琪琪的骨灰司徒之空带不走,不仅如此,司徒家族也要跟着遭殃。
周建国的父母看着笑容淡淡的陈昊天,赶紧来到儿子儿媳身前,齐声问道。
“那是谁啊?”
周建国颤声回答。
“是陈先生,琪琪的仇就是他报的。”
琪琪的仇报了?
周建国的父母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思议。
钱晓茹看着灵堂上琪琪的照片,补充道。
“杀害琪琪的黄家道已经死了,他的父母也没跑掉。”
“由于这件事牵扯到陈先生,为了不给他添麻烦,爸妈不要声张。”
周建国的父母旋即点了点头。
仇报了就好,这样琪琪也能含笑九泉。
至于抢琪琪骨灰的司徒之空......
陈先生能逾越法律动私刑,帮琪琪报仇,拿下他也不在话下。
场中。
司徒之空站在那里,脸色难看至极。
早知陈昊天要来,就是打死他都不会吐出那番话语。
那些护卫好像雕塑一般,双腿禁不住哆嗦起来。
司徒合光一家被灭后,家主司徒春秋专门下发了陈昊天的照片。
他让家族中人记住陈昊天相貌的同时,还措辞严厉地强调。
一个月内,见到陈昊天躲着走,不然,一人犯错全家株连。
结果在一群平头百姓面前正装着逼发着狠呢,陈昊天到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陈昊天缓缓走到司徒之空身前,弯腰捡起地上还在燃烧的雪茄,递了过去。
“顶级的古巴雪茄不便宜,快点抽。”
司徒之空老老实实接过沾了灰尘的雪茄,牙关一咬,衔在嘴里狠狠抽了一口。
然后,他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
“陈先生,我不知道是您,不然,就是割了我的舌头,也不敢说那些话啊。”
陈昊天摆了摆手,露出宽宏大度的笑容。
“我能理解,男人嘛,酒喝多了,就喜欢吹牛逼,放心,我不介意。”
司徒之空夹着雪茄的手微微一颤,慌忙顺着台阶朝下走。
“对对对,陈先生说得对,我有喝早酒的习惯,来之前抽了一斤五粮液。”
陈昊天颔首轻点,拍了拍司徒之空的肩膀。
“好酒,好酒量,人这辈子,不知哪天说没就没了,不能亏待了自个儿。”
司徒之空不迭地点头。
“陈先生说的是,陈先生说的是。”
陈昊天与司徒之空擦肩而过,径直走到那个抱着琪琪骨灰的护卫。
扑通一声!
这个护卫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陈昊天抱起琪琪的骨灰盒,不解地看着他。
“你这是做什么?”
护卫想到司徒合光一家的惨状,再想想家主的话,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陈先生,小的只是个下人,不按长老的意思办,要掉脑袋的。”
“求求你,大人大量,放小的一马吧。”
陈昊天皱了皱眉头,满脸的不解:“我说了要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