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尤加利将雪茄捏得粉碎。
原本他想整出大戏,满足变态的心理,顺带告慰祖父在天之灵。
哪想节奏完全不按自己的预想进行,到后来,竟成了自取其辱......
简直岂有此理!
松下尤加利缓缓点了点头,声线中透着狠辣。
“好!既然如此,我满足你们的心愿,送你们上路!”
苗安澜向前一步,仿若毒蛇一般的眸子死死盯着范紫韵。
“松下先生,这个小贱人交给我来处置。”
被松下尤加利谩骂也就罢了,还被范紫韵这个小贱人朝脸上吐了两口唾沫......
不把她碎尸万段,难解心头之恨!
松下尤加利重重点了点头,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不要让她死得太快,我要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苗安澜唇角泛起几丝坏笑。
“先生尽管放心,一定让您满意!”
眼看苗安澜就要走上去动手,甄可心忍不住再次大骂。
“身为华夏儿女,给大和畜生做狗毫不知耻,更要助纣为虐......”
言婉儿抽出小太刀,抵住甄可心的脖颈,使了个眼色。
“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别动,再把嘴闭上,不然,我手里的小太刀可不认人。”
松下尤加利已经恼羞成怒,脑神经极不正常。
他若再受一些刺激,极有可能对甄可心动手......
凭她的实力,应付苗安澜都略显困难,再加上松下尤加利......
届时除了眼睁睁看着甄可心死,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甄可心不是没脑子的人。
她低眼看了下泛着寒光的小太刀,紧紧咬住了嘴唇。
她想帮范紫韵和白军老人,却没那个能力。
苗安澜斜睨着脸色惨白的甄可心,又是一阵冷笑。
“若非陈昊天还有用,老夫保证,你的下场比范紫韵还惨!”
话刚落音,房门咯吱一声推开。
一名身着将服的男子昂首挺胸走了进来。
灯光下,简章上的帝国国徽闪闪发光。
正是当今帝国军方二号人物陈昊天。
范紫韵虽然没见过陈昊天,可从那身笔挺的制服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这个华夏帝国的风云人物一旦出场,不仅松下要死,苗安澜也跑不掉!
想到这两个恶徒即将受到惩罚,范紫韵激动的声音都在哆嗦。
“天龙到了,你们的苦难结束了。”
白军老人透过窗户看着荷枪实弹的帝国官兵冲进福利院,再次老泪纵横。
刚才是愤怒和无助,现在是心潮澎湃。
几十年前,他们为了这片土地,为了子孙后代不做亡国奴无畏生死。
可是由于历史问题,他们遭受了太多不公的对待。
到了垂暮之年,他们进了福利院。
本以为走了好运,可以安享晚年。
哪里知道,是大和的王八蛋成立了基金会,管理着福利院。
一次又一次的虐待,一天又一天的羞辱,让他们陷入绝望。
似乎他们护佑的子孙后代忘了他们的存在,更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现在帝国官兵终于到了,他们不仅记得自己,还要为他们出头......
当年的血没白流!
甄可心狠狠剜了眼陈昊天,心里一阵嘀咕。
这货每次出现都似乎挑好了时间点,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属实可恨!
陈昊天没理会甄可心,而是啪的一声立正,冲白军老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陈昊天代帝国军部向老班长问好!”
五名老人面面相觑,久违的热血,再次沸腾。
在当今帝国军方的传统中,现役官兵对退役官兵的称呼是老班长。
此刻陈昊天以帝国军方二号的身份吐出这番话语,意义非凡。
从今往后,白军老人的贡献将被承认,他们的复员待遇也将落实。
如果说刚才五名白军老人身处地狱,看不到丝毫的希望,现在就是身处天堂。
他们用手背擦擦眼角的泪水,齐刷刷立正,给陈昊天还了个军礼。
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终于来了!
啪!啪!啪!啪!
松下尤加利拍很有节奏的着巴掌,瞟了眼范紫韵和白军老人,笑容耐人寻味。
“天龙到了,你以为你们得救了?愚蠢的华夏人,真是够天真。”
范紫韵看松下尤加利的目光,就像看一个十足的大傻逼。
在华夏把陈昊天带走并为己所用,这等异想天开的计划只有脑残才能想出来。
你最大的倚仗无非是控制了甄可心,可言婉儿已经跟陈昊天达成了合作,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松下尤加利,你爹当年真该把你射到墙上。
陈昊天脱下军帽,解开了领子上的纽扣。
松下尤加利见状,指着甄可心,阴笑两声。
“天龙阁下,是拉开架势要开打了吗?你真对自己的女人不管不顾?”
陈昊天脱下军装,望向松下尤加利的眸中尽是不屑。
“几十年过去,你们依然那么下作,还是喜欢拿女人做文章,拿民众裹胁。”
“老一辈人说得对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们都是货真价实的畜生。”
松下尤加利指着院落中处在待命状态的华夏官兵,嘿嘿一阵怪笑。
“双拳难敌四手,好狗抵不了狼多,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不然,就冲你拉开的阵仗,我就是三头六臂,也出不了华夏。”
陈昊天觉得松下尤加利有些好笑。
“你以为我带来这些官兵,是为了对付你?”
松下尤加利咧嘴一笑,反问陈昊天:“难道不是?”
陈昊天摇了摇头。
“这些官兵是过来接老英雄回家的,对付你和苗安澜,用不着他们。”
松下尤加利脸色当即一变。
这个陈昊天,也太狂了点。
于是他一声冷笑,来到甄可心身前,又是桀桀一阵怪笑。
“你觉得我会让你顺顺当当把这些白军接走?甄可心是人质,他们也是!”
陈昊天引燃一根香烟,笑得风轻云淡。
“倘若你拿可心的性命做文章,我劝你最好灭了这个念头。”
“为了老英雄,我都可以去死,还有什么不能放弃?”
此言一出,那些白军老人再次泪盈满眶。
有天龙这句话,便是现在就死,也再无遗憾。
这是对他们最大的褒扬,也是对他们贡献的肯定!
松下尤加利微微一怔,思忖数秒之后,冲言婉儿笑笑。
“天龙这话说得好,我喜欢,反正这些老狗我也玩够了,就让他们滚吧。”
话音刚落,苗安澜再也按捺不住,问陈昊天叫嚣。
“姓陈的,我儿子呢?”
陈昊天一拍额头,冲苗安澜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不提这个,我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情况是这样的,你儿子刚才有些不舒服,我让医生正在为他检查诊治。”
苗安澜面色当即一冷。
苗天豪一直健健康康,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想到儿子极有可能遭到陈昊天的毒手,苗安澜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软剑。
“姓陈的,我儿子若是少了一根毫毛,老夫就给甄可心放放血。”
陈昊天瞟了眼脸色铁青的苗安澜,信誓旦旦地回道。
“苗长老尽管放心,我没有动人毫毛的习惯。”
他伸了个懒腰,扭头冲门外喊道。
“差不多就得了,反正撑死了也熬不过今晚,把人带进来吧。”
很快,一名黑衣人攥着苗天豪的头发,拖进了会议室。
苗安澜当即瞪大了眼睛。
此刻的苗天豪衣衫褴褛血肉模糊,左臀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那张原本还能看的脸,也是皮肉绽放,若非正在输血,恐怕已经撒手人寰。
陈昊天弯下腰,拔掉了正在输血的针头,一脚踩在苗安澜的脸上。
“别装死了,你还有两口气,赶紧瞪大眼睛瞧瞧你爹地。”
彼时,已经说不出话的苗天豪条件反射般动弹了一下。
他眼巴巴望着身子都在颤抖的苗安澜,喉咙处发出一串咕噜咕噜的声响。
显然以他目前的状况,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几乎不可能。
苗安澜肺都要炸了。
他预感到陈昊天不会轻易放过苗天豪,指不定要把儿子揍得鼻青脸肿。
哪里想到,陈昊天如此之狠,就儿子目前的伤势,压根撑不过十分钟。
“姓陈的,既然你不把甄可心的命放心上,那老夫就成全你!”
他正要冲向甄可心,陈昊天鄙夷的话语传到耳畔。
“瞧这牛逼吹的,都不打打草稿。”
“别说把苗天豪拖到这里,就是把他千刀万剐,你也不敢动可心一根指头。”
苗安澜抖了抖软剑,一声嘶吼:“那咱们试试看!”
陈昊天撇了撇嘴,都不希得看苗安澜。
苗安澜被彻底激怒了。
他扬起长剑,要给甄可心放放血,证明他有那个胆量。
哪想言婉儿拽着甄可心,足下一点,来到松下尤加利身侧。
她冲脸色铁青的苗安澜妩媚一笑。
“苗长老,冲动是魔鬼,这个节骨眼儿,你必须冷静。”
苗安澜差点被言婉儿的话气晕过去。
他的儿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为人父,谁能冷静得下来?
想到陈昊天一贯的行事风范,苗安澜急得直跺脚。
“松下先生,他是跟我们比狠,不还以颜色,挟持甄可心没意义啊。”
松下尤加利皱了皱眉头,反问苗安澜:“你在教我做事吗?”
苗安澜面色一窒,不知如何作答。
陈昊天将烟蒂丢在地上,以慵懒的腔调说道。
“姓苗的,原来到现在你还搞不清楚情况啊。”
“在松下尤加利心里,你充其量就是狗,你儿子连狗都不如。”
“换成你,为了这两个玩意儿打出手里王牌,会愿意吗?”
苗安澜紧握剑柄,看了眼满脸鄙夷的陈昊天,冲松下尤加利又道。
“松下先生,陈昊天如此对待我儿,就是为了试探您的底线。”
“倘若甄可心安然无恙,他会以为我们不敢动甄可心,更加肆无忌惮......”
未等苗安澜把话说完,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会议室。
陈昊天硬生生踩碎了苗天豪的卵蛋。
苗安澜看着浑身都在颤抖的苗天豪,一张老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扭头望着一脸不以为然的松下尤加利,急得声音都在哆嗦。
“先生,陈昊天的狼子野心都写脸上了......”
松下尤加利很是不耐的打断苗安澜,毫不客气的训斥。
“我再说一遍,我做事不需要你教,弄清自己的身份!”
苗安澜好像被雷劈了一样站在那里。
苗天豪疼得呼吸都略显困难,眸中尽是绝望。
在他心中,父亲苗安澜无所不能。
所以刚见到苗安澜那刻,他以为这条命保住了。
哪里想到,父亲在那个大和人面前,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父亲可是堂堂苗家六长老,天京城第一好手。
混到此刻这般程度,还不如死了的好。
正在这时,陈昊天抬脚踩住苗天豪的脑袋,冲苗安澜咧嘴一笑。
“信不信我现在踩碎你儿子的脑袋?”
苗安澜不停的摇头,眼眶已然湿润:“不要!”
咔嚓!
陈昊天脚下微微用力,苗天豪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踩爆了。
苗安澜看着没了脑袋的苗天豪,泪水就此流淌下来。
眼睁睁看着儿子死于非命却无能为力,天下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吗?
范紫韵看了眼苗天豪的尸体,越发的瞧不起苗安澜。
“好好的人不做,偏偏做狗,古往今来,但凡是狗,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苗安澜啊苗安澜,你走到今天这步,纯粹活该。”
甄可心立马接上了话茬,毫不客气的打脸。
“不止活该,还可怜啊!儿子被人杀了,连屁都不敢放,枉为人父!”
苗安澜握剑的手一个劲儿的颤抖。
他缓缓转身,看向甄可心,寒声道:“你想死!”
甄可心撇了撇嘴,言语间尽是鄙夷。
“我想死,你敢动手吗?话说做狗做到你这地步,也是没谁了。”
苗安澜已经出离愤怒了。
他灌输一道真气涌入软剑,瞬间,剑身寒芒大涨。
言婉儿见状,把甄可心朝身后拽了拽,笑容依旧不改。
“杀你儿子的人是陈昊天,别告诉我,苗长老连给儿子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松下尤加利对言婉儿的表现非常满意。
他指着陈昊天,冲苗安澜笑道。
“小叶子说的没错,苗长老与其对甄可心下手,不如量量陈昊天的斤两。”
“有甄可心在手,那些官兵肯定老老实实。”
“既然如此,就我放开手脚,让我瞧瞧天京城第一武者的实力。”
“对了,顺便提醒一句,陈昊天只可生擒,不能击杀!”
苗安澜旋即停下脚步,眼眶一片血红。
松下尤加利无视苗安澜的愤怒,紧跟着又道。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既然你选择了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
苗安澜咬破了嘴唇。
他想将松下尤加利撕成碎片。
可是该忍受的屈辱都忍了,儿子也惨遭毒手,此刻反水......
自己真就成了一个笑话。
既然这样,那就一条路走到黑。
待进入血月,忍辱负重,新仇旧恨一起算!
念及至此,苗安澜深吸一口长气,冲松下尤加利鞠躬行礼。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