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弗雷夫人一直都劝着别人要耐心要稳重,实际上她自己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急性子。
当西弗勒斯给她写信告诉她自己的双腿已经能够自如行走,彻底好转的时候,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赶到了Voldemort庄园。
在给西弗勒斯做了详细又精密的检查后,她满意的直点头,“不错,Voldemort部长把你照顾的很好。”
西弗勒斯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角,收回屈起的双腿坐起身来窘迫的转移话题,“夫人,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您那位族叔?”
庞弗雷夫人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时都可以,西弗勒斯——上次我回去后就以我丈夫的名义给他写了信,他表示很欢迎你们的拜访。当然啦,这里面未尝没有小诺亚携带羽蛇血统的缘故,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介意我把这个作为筹码告诉他吧?”庞弗雷夫人带着三分歉意的看了西弗勒斯一眼,“我先生那位族叔性情孤僻素来不喜见人更别提出手给别人治病了——为了避免他一口拒绝,我只能把小诺亚的情况稍微的透露了一下,我……”
“夫人,如果不是您的帮助我们直到现在还看不到希望,您根本就不需要抱歉,再说了,既然我们要请那位先生伸出援手,那么小诺亚的情况自然也瞒不了多久——”西弗勒斯赶紧对庞弗雷夫人说。
西弗勒斯的宽慰让庞弗雷夫人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认真解释道:“我丈夫的那位族叔除了对灵魂的狂热外,外界的事情根本就不敢兴趣,同时他也是个口风很紧的人,我相信他会为小诺亚的事情保密——当然,在此之前,我也做了别的工作,在给他的信件上我特意留下了一个双向保密咒,除非他同意对小诺亚的事情保守秘密,否则他是没办法拆开信封的,我希望这样能够以防万一给小诺亚多点安全。”
“夫人,您考虑的真的是太周到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没想到庞弗雷夫人到这个时候还记得为小诺亚的安全采措施,西弗勒斯真的非常感动。
“只要你不怪我就好。”西弗勒斯语气中的诚恳让庞弗雷夫人松了口气。
他们转移话题,开始谈论一些别的东西,其中的着重点就是到时候该怎样协助那位先生治疗小诺亚。
“我已经向阿不思请了长假,他会暂时从圣芒戈请一个医生来代替我,这样我就能抽出所有精力来照顾小诺亚——我做梦都希望他能够早点康复,像别的巫师幼崽一样。”
庞弗雷夫人真诚的祝愿让西弗勒斯心生动容,他捏了捏魔法摇篮里儿子粉嘟嘟的小脸,神情柔和的说:“承您吉言。”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Voldemort就下班了。
红眼睛的魔王早就接到了西弗勒斯的通知,知道今天庞弗雷夫人会过来给西弗勒斯检查双腿以及确认去法国的日期。
“夫人,真的是太麻烦您了。”Voldemort解开自己的外套扔给不知道什么时候蹦出来的吉吉,和好心肠的夫人握了握手,然后迫不及待的问前者检查的情况。
知道魔法生物总是异常在乎自己灵魂伴侣的庞弗雷夫人用最简洁的语气把自己的检查结果说了出来,当听到西弗勒斯已经彻底康复时,一向稳重的黑魔王只差没眉飞色舞的欢呼出声。已经对这位可怕的先生越来越少了畏惧的庞弗雷夫人看着Voldemort喜不自胜的模样微笑补充道:“部长先生,这都是您照顾的好——当初我给西弗勒斯设定治疗方案时,可没想过他竟然会好的这么快。”
“这里面也有他听话配合的关系,”Voldemort低笑一声,“他最近很乖。”
“Voldy!”西弗勒斯被这充满宠溺的话逗得脸皮发红。
庞弗雷夫人努力压平上翘的嘴角,佯装没看到自己前同事恼羞成怒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和两人商量起了去法国的日子。
正所谓拣日不如撞日,第二天早上他们就乘坐着飞天马车(小诺亚还受不了跨国幻影移形)赶向了庞弗雷夫人先生所住的那座隐秘山谷。
庞弗雷夫人先生的族叔以极大的热情站在山谷门口迎接了Voldemort等人一行。
那是一个矮小的、精神矍铄的老者。
如果说在没来之前Voldemort还对庞弗雷夫人的描述半信半疑的话,现在的他则是彻底的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们可以叫我奥克斯,孩子在哪里,快抱过来给我看看。”眼睛里的红色已经浓郁的几近黑色的奥克斯·庞弗雷根本就懒得搭理众人,径自将脖子往马车里探——不过却因他还没有马车窗户高的身高而显得有点滑稽。
西弗勒斯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自己的伴侣。
Voldemort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西弗勒斯转身走上马车把小家伙抱了下来。
长胡子都拖到脚面上的老先生几乎是用抢的把西弗勒斯怀中的小诺亚抢过去了。
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的西弗勒斯险些没控制住自己又把孩子给抢了过来——任谁都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以这样一种方式被人从自己怀中夺走。
庞弗雷夫人见状连忙给西弗勒斯使眼色,让他多多包涵,不要冲动。
西弗勒斯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庞弗雷夫人曾经说过的话,勉强说服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对这位‘奥克斯’先生产生什么没必要的芥蒂之情。
他这样做无疑是很有必要的,翻来覆去把小诺亚检查了个底朝天的奥克斯先生很快对小诺亚目前的情况了若指掌了。
“幸亏你们来得快,”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西弗勒斯他们听,“再迟个十天半月的,小家伙可就糟糕了——”他用一双比Voldemort还要红得似血的眼珠飞快地扫了眼在场诸人,“那个庸医教你们用这样的方式给孩子缓解痛苦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告诉你们,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吗?”
奥克斯老先生充满谴责的话让西弗勒斯悚然一惊。
“他确实有给我们提过这个,不过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您的存在,尽管知道那样的方法只是治标不资本,还是不得不这样做——毕竟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诺亚痛苦下去。”西弗勒斯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的解释,生怕触怒到对方。
“好一份舔犊之情,”奥克斯长长叹了口气,看向西弗勒斯的眼神重新变得缓和,“做父母的总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何况这么一个刚满月没多久的小婴儿。只是你知不知道这样只会加重孩子的苦难——想要让孩子重新好起来,我们就必须破而后立!”
西弗勒斯心脏猛地一跳,声音干涩的问:“什么叫破而后立?”
“就是把你们辛辛苦苦帮孩子构建的魔力循环重新打碎,从头再来。”
“梅林……”庞弗雷夫人受惊的捂住自己的嘴唇,“这样孩子怎么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受,除非你们能一直这样看着他痛苦下去——”老人的声音里带出了几分嘲弄之色。“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够帮助到孩子吗?你们以为忍受着灵魂本源被吸收的痛苦帮助小家伙疏导释放不了的魔力就很伟大吗?错!大错特错!你们这样只会让他产生更大的依赖性,让他发作的一次比一次更加痛苦!”
西弗勒斯面色灰白如纸,Voldemort用力搂着他的肩膀,试图给他力量,但却不敢把他拥入怀中,生怕这个时候的西弗勒斯想起谁才是让孩子这样痛苦的罪魁祸首。
“族叔,您也说了这孩子才刚满月没多久,就这样打碎魔力循环——他怎么承受得住?”庞弗雷夫人磕磕绊绊的说。就是成年人在面临这样的情况也会忍受不住发疯的啊。
老先生瞥了眼自己侄媳,凉凉道:“我只知道钝刀子磨人比这个更痛苦。”
“Voldy——”已经六神无主的西弗勒斯本能的寻求自己灵魂伴侣的帮助。
Voldemort再次略施手劲攥握了握西弗勒斯的肩膀,沉声询问老者道:“不知任由先生施为,先生能有多大把握?”
“你倒颇有决断,”奥克斯老先生头一回正眼打量红眼睛的魔王,但很快地他就变得暴跳如雷了,“你怎么敢?!”他唾沫星子喷了魔王一脸,“就你这样的情况你怎么还敢诞下子嗣?!难怪我一直都想不通,灵魂伴侣的孩子按理说应该是秉承魔法之神的恩宠而生,怎么会出现灵魂缺失的毛病——原来根子全在你身上啊!原来根子全在你身上啊!!!”末尾的话老先生连说了两遍,可见他惊怒到了什么程度。
被他怒声斥责的Voldemort瞳孔骤然紧缩,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庞弗雷夫人见此情形,心中暗暗叫苦……
而这时候的老先生已经将矛头对准了旁边的西弗勒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你也是瞎了眼,怎么就找了这样一个人做自己的伴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害苦了孩子。”
已经清晰的从Voldemort身上感受到几分肃杀之意的西弗勒斯心头一咯噔,面色沉凝的用十分坚决的语气道:“奥克斯先生,作为孩子的父母我们比您更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在这里面,我必须强调一点,如果这个孩子不是我爱人的,我根本就不可能让他出生。”斯莱特林的自私和冷漠头一次鲜明的在普林斯家主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我爱人是我的灵魂伴侣,我只想也只会延续他的血脉!即使是他让孩子的情况变得非常的糟糕。”
西弗勒斯的这番话带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灵魂都因为老先生的这些刻薄话语而有所不稳的红眼睛魔王重新变得冷静下来。而奥克斯老先生的脸上却莫名的带出了几分悲色。
“……你,比我幸运。”老先生沉默良久,突兀开口道,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老了十岁。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寂静的可怕。
“族叔,永远都不要在一个魔法生物面前说他灵魂伴侣的坏话,我看您真的是研究灵魂研究过头了。”庞弗雷夫人赶紧出来打圆场。
“你比我幸运。”老先生无视了庞弗雷夫人打圆场的好意,再次重复。
苍老却不失锐利的眼睛来回在Voldemort和西弗勒斯两人身上打转,半晌才突兀开口道:“虽然不少人说我是疯疯癫癫的老疯子,但我还没疯到折腾一个孩子的地步——既然我敢开这个口,自然有着百分百的把握,只要你们把小家伙交给我,我保证他很快就会变得活蹦乱跳起来——不过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他必然会吃很多的苦、会遭很大的罪。”
西弗勒斯闻言喉头就是一哽,刚才的气势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再没有任何顾虑的Voldemort这次毫不犹豫地把西弗勒斯按入他怀中,感受着他身上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心疼和难受,直视老先生严肃的面容道:“长痛不如短痛,我们都懂先生的意思,请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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