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不知那年磻湖之上,开满了火红的莲花,这莲花也不结莲蓬,开必有三,花期为三,花谢有三。总之透着一股怪异之感,刚开始出现莲花的时候,无数学子雅人争相到此,一是这莲花开得实在美不胜收,二是怀春的男女比比皆是,对于这些生活无忧的学子雅客来说,这磻湖之上开上一夕并蒂莲花,也是人生一大风流。可是这人一多时间一久,便发现了这莲花的怪异,但洪荒天地,地仙界之中,这样怪异的植物比比皆是,所以该玩的玩,该闹地闹,这地方还是一样的热闹。
今天的三花楼同样热闹,弹唱的小姑娘同样动人。潘胜摇着头听着小姑娘用糯软的声音唱到,“君怎知侬思念苦。”心中蠢蠢躁动,突然听到上层一阵喧哗,“你们快看湖上。”
连天碧叶之间,一朵红红的花苞,开必有三的莲花,这次竟然只有一朵,花苞之上,一个女冠脚尖轻轻的点在花苞之上,女冠十米之外,微风轻轻的漾起细浪,女冠十米之内,风息浪止,一派水清云淡。
潘胜放眼细看,那女冠身材圆润合体,身虽不动,可是手足间自然散发一种温柔随和的味道,于莲花之上步步向着湖心而去,落脚处盛开的莲花必然再次紧抱花瓣,仿佛来人的容颜让莲花羞愧,掩面不禁。所以女冠的容貌虽然如笼光纱,明亮却视线难见,潘胜还是忍不住生出一股天上仙子不如她的感觉。
女冠渐行渐远,直到不见一丝丝影迹,酒楼中才再次出现声音。
这人便是石矶,石矶第二次到磻湖,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还不是湖,那个时候这里刚刚经历了藏锋与鸿钧几人的争斗,遍地尽是暴虐的能量乱流,石矶仔细查找了每一寸土地,但是并无所得。询问杨蛟的情况后,石矶再次匆匆的赶到此地。他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自己要来看一看。
石矶盘坐与水波之上,神识扫过每一寸的湖面,水上水下巨细无遗,一遍,两遍.....到底是什么?石矶这一坐便是半年,这半年磻湖之上笼罩上了层层大雾,虽大日当空,而浓雾不散。潘胜自从见过石矶的身姿,便是魂牵梦绕,每日痴痴的坐在三花楼靠湖的位子上,一日不曾断绝。虽然浓雾遮眼,可是潘胜却似乎能看见湖心纤细知性,却又圆润温柔的身影,心中隐隐疼痛,然后麻木。
“这位兄台请了,”这个声音很有特点,稚拙中透出一股看破一切意味。潘胜收回凝视湖心的目光,哪怕那里在外人眼中只是一团浓雾。
“你是?”潘胜很是惊奇,面前的少年唇红齿白青丝如玉,肌肤隐隐透着白光,生的竟然比女孩儿家还要秀美几分。一身皂色的长衣明显经过高手的剪裁,衬托出少年仙姿玉立、不同凡俗,不是杨蛟却又是谁。
“兄台有礼了,在下灌江口杨蛟,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杨蛟无奈的将这样的话说了两遍,第二遍不得不用出少许的法力,本来见这兄弟紧紧盯着湖心的师娘,故而上前打个招呼,却不想此人犹如患了失魂症一般,神识恍惚,说不上两句,便又呆呆的望向湖心。
蕴含法力的声音再次将潘胜唤醒,“在下潘胜,杨兄见笑了,在下最近老喜欢走神。也不知是怎么了。”潘胜嘴上解释,心中却是大为惊奇,这是哪家的孩子,在这西岐之地,自己虽然名声不传,但自己眼睛可不过人,这少年绝不是西岐之人,听介绍自己也没猜错,来自灌江口,也不知怎么的一口西岐口音,竟然让自己分不出真假。
杨蛟笑笑,潘胜眼中的惊讶他看得明明白白。明白自己身上太多不合理,跟人说不清楚的,这么长时间,也算是明白过来,不再解释了。
“小弟不才,敢问磻大哥在此地多久了?”杨蛟有些疑惑想要询问。
“杨兄弟,此地为我世代所居,这里原本是磻溪,一夜大变,尽成荒漠。我们朋友正感慨昔日风光不再,不复半年,泉眼自生,一年之后,此地波光粼粼,风景更甚往昔,那个时候,早春踏青,此地人流如织,再复三年,湖中尽是莲花。”潘胜脸上尽是回忆,“这楼便是那时候开的。”
潘胜提起桌上的铜壶,倒过两个竹杯,满满的斟上,“小兄弟,这酒斟这莲花正好,可惜这浓雾,见不到这三生花。”潘胜眼中满是憧憬,也不知憧憬的是花,还是花上的人。
“潘大哥,不知这莲花为什么叫三生花?”杨蛟不解。
“花每开必是三朵,花期必是三天,花谢亦是三朵,花谢必是三更。花开必是辰时。所以我们叫它三生花。”
杨蛟似乎有点明白了。他笑着道:“多谢潘大哥为我解惑。小弟告辞。”
杨蛟手脚不动,却整个人飞了起来,穿过窗户,笔直的向着浓雾中飘去。
潘胜眼神惊愕,这个少年和那个女子是同一种人。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