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谁呀”
“不管是谁,看这样儿,真是惨呐!”
“姐姐!”南若晴突然尖叫一声,“姐姐,怎么这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阮姨娘也正懵着,她知道南昭雪下场会很惨,本来打算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
对外只说是被山匪带走,或者和别的男人私奔了。
这样就算是战王府,也不会再追究,掩下这件事还来不及。
她暗自责怪这些人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
她白着脸,摇摇欲坠,南若晴哭着扶住她:“娘,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阮姨娘手指颤抖着指向包裹,“快,给你姐姐盖好。”
“好,好,”南若晴垂眸,忍着厌恶,手指拉着破布扯了扯。
原来,这就是娘说的,让南昭雪求死不能!
阮姨娘又看向家丁:“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马车驶过来,把大小姐抬上去,赶紧回去治伤!”
她擦了擦泪,对着周围的人福福身:“今天的事大家都瞧见了,妾身希望,大家不要外传。
事关雪儿的清白,望大家能守口如瓶,妾身代我家老爷向大家拜谢了!”
南若晴也声音轻柔道:“南若晴也拜谢各位!大姐姐好了定不会忘记诸位的恩德,小女愿意去城外道观为大家祈福。”
众人交口称赞,赞扬声不止。
不远处路边树下,封天彻握着马鞭,怒发冲冠。
他身边的蒋锦皓好奇道:“七哥哥,她们在说什么”
封天彻哼道:“你被抓走了,六哥前天大婚,你没来,自然不知道。”
蒋锦皓惊愕不已:“什么什么六哥哥大婚了怎么这么突然我都没有喝喜酒,也没看六嫂嫂长什么样,这怎么行”
封天彻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是不是烧傻了你没见到”
“你才傻了,你刚才都说我被抓走了,上哪知道去”
两人正在争吵,南家的马车拉了过去,阮姨娘正要和南若晴把人抬上马车。
只要把人拉走,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王府也不会再要南昭雪。
忍着恶心和血污刚伸手去抬,一道清冷的声音从王府内传来。
“站住!”
阮姨娘有一瞬间的恍惚,怎么听见了南昭雪的声音
南若晴回头,哭着红肿的眼睛霍然睁大。
“你……你……”
阮姨娘也回头望,眸子立即一缩。
走出来的女子红衣烈烈,似一团燃烧的火,袖口和裙摆的暗纹若隐若现,她的乌发轻挽,额前一支赤金镶嵌红宝石的凤钗,宝石流苏在她光洁的额前轻晃,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的眉梢微挑,眼尾扬起,眸子里寒光点点,似寒池中的星光璀璨。
她身姿挺拔,下巴微抬,走在阳光里贵气天成,眼神睥睨而来,似九天之上的飞凤,轻轻收了利爪,俯瞰人间。
众人鸦雀无声,忍不住摒住呼吸,呆愣之后都垂眸低头,不敢造次。
南昭雪。
阮姨娘脑子里嗡地一声,双手紧紧握住,无法相信眼前的人是南昭雪。
南若晴刚才心里还极尽得意,现在却看到如此出众的南昭雪,通身贵气,风华绝代,嫉妒之火让她理智全失。
她脱口道:“你怎么在这那这个人是谁!”
她一指地上的浑身是血的那个,表情略显狰狞。
众人一愣,目光在她和南昭雪身上来回流转。
南昭雪淡然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是啊,本王妃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本王妃,三个字冰珠子一样砸过来,却像锋利的针,淬着毒,刺在南若晴的心上。
她嫉妒地要抓狂,明明这个位子应该是她的!
明明她才配得上这样光彩夺目!
南昭雪应该埋进土里,死了也只能仰望她!
阮姨娘握住她的手,脸上欣喜:“雪儿,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我和晴儿特别担心你!”
“阮姨娘,”南若雪居高临下,“本王妃在问你们话,为何你们会说那人是本王妃”
“前天晚上你消失不见了,我实在是担心,刚才又听说,你被山匪虏走……”
“前天晚上”南昭雪打断她,“阮姨娘,纵然你是父亲的贱妾,没有行过大婚之礼,也非高贵出身,可你听也该听说过,大婚之夜,岂能回娘家
你没爹没娘无人教,难道戏曲班子的班主也没有教过你吗你不是成天唱些才子佳人的戏码吗怎么,你唱的才子佳人,大婚当夜要回娘家的吗”
“本王妃好好的在王府,你却说本王妃什么失踪,什么山匪,口口声声指着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说是本王妃!
还让那个小厮口称你为夫人,你在恶心谁南家只有一个夫人,那就是本王妃已经去世的母亲!你一个贱妾,配吗”
南昭雪字字如耳光,啪啪打在阮姨娘的脸上,她气得浑身哆嗦,这些难堪的字眼让她无地自容。
妾室的身份是她最不光彩的,偏偏南昭雪就要在这上面捅刀子。
南若晴尖声道:“你胡说!南昭雪,我娘才是南家的夫人主母,你……”
阮姨娘用力握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可再说。
“谁胡说”南昭雪声音冷厉,“你在说谁论南家,你是庶本王妃是嫡,你不敬嫡长姐,论王府,你只是商家庶女,诬蔑本王妃在先,不行礼在后。南若晴,你眼中还有规矩礼法吗!”
“来人!”
一声冷喝,满是威严。
申管家心头一凛,下意识道:“在!”
“给本王妃掌她的嘴!”
申管家早等不及了,对着门房边一个婆子递个眼色。
婆子大步上前,不容分说,正反给了南若晴两个嘴巴子。
南若晴痛得尖叫,脸上的薄纱也掉了,脸当即红肿。
“你……你这个老刁奴,竟敢打本小姐”南若晴眼睛充斥怒意。
婆子哼道:“老奴听王妃的吩咐,有什么不敢你个庶出的,还跑到王府门前来泼我家王妃的脏水,呸!不要脸!”
婆子是内宅里摸爬滚打的人物,这种脏手段不知道见过多少,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她早看透了。
“你……你胡说!我们明明是听说姐姐遇难,这才前来王府报信……”
婆子转身对南若雪行个礼:“王妃,不知能否准老奴说几句”
南昭雪本就不想多废话,略一点头:“准。”
婆子得了令,挺了挺胸膛:“各位,我老婆子大字不识一个,可我这双眼呐,能辨真假。”
“这对母女,心是真黑,戏是太假!”她嗓门又高又亮,一把揭开裹着地上女子的破布,一扒拉把人翻过来。
“来!大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