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妃很是看重这个侄女,一心想着把她用在最关键的地方,将来成为一个助力。
眼下变成这样,她气得心口都疼。
“还愣着干什么去叫太医!”
乐和郡主哭哭啼啼:“姑母,姑母,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会儿再说,先换了衣裳,别着了凉。”珍贵妃声音尽可能轻柔。
她转头看向封天极和南昭雪:“你们是特意送乐和回来辛苦你们了。”
她捏着眉心,转身坐下。
“当时事发时,你们可在”
南昭雪正想要说话,封天极先开口道:“母妃,乐和郡主是否对儿臣有什么不满”
珍贵妃一愣,愕然道:“天极为何这么问乐和一直把你敬重你,也时常夸赞你,每逢年节还经常为你备份礼,你难道不记得了”
这事儿珍贵妃并不乐意说,她不想让乐和郡主和封天极之间有什么。
但此时听他这么问,又当着南昭雪的面,她也是气狠了,就想恶心南昭雪一下。
南昭雪面无表情,封天极却是黑了脸。
“母妃,儿臣并不记得,倒是今日,她指使手下侍婢对王妃下手,推她入水,儿臣倒是清楚。”
珍贵妃如同听见天方夜谭,目光打量南昭雪:“什么推她入水是本宫眼花了不成她可好好站在这里,乐和与她的侍婢倒是被淹了!”
“那是因为,她们手脚笨,想推我,自己倒下去了,郡主说,这只是个玩笑,既是如此,那她能开这种玩笑,我也能。”
南昭雪字字清楚,没有半点回避隐瞒。
珍贵妃脸色铁青,心突突跳成一团,怒火再也压不住:“呵,听你的意思,乐和落水,与你有关”
“正是。”南昭雪毫不犹豫,“她想欺负我,自然就要被欺负。”
封天极缓缓道:“母妃,这是儿臣告诉她的,身为战王妃,就得站得稳,压得住,不必受人欺辱,谁欺负她,欺负回去便是,自有儿臣担待,儿臣也没有想到,这头一个,会是乐和郡主。”
他上前一步,把南昭雪挡在身后,躬身施礼道:“母妃,您若有气,只管冲着儿臣便是。”
珍贵妃身子晃了晃,眼前有些发黑,这真是气的,不是假装。
桂嬷嬷急忙扶住她:“娘娘,您没事吧!”
“殿下,您……娘娘有多疼爱您,您应该知道啊,今日更是一直盼着您和王妃来,您可不该这样顶撞啊。”
封天极看她一眼:“本王并非顶撞,而是坦诚认错,向母妃说明一切,想必母妃也会有决断。”
决什么断珍贵妃差点咬碎牙,难不成还要去责怪乐和
明明她都那么惨了!
可若要惩罚南昭雪,封天极又在这儿杵着,把整个责任都揽过去,她还能因为这个和封天极翻脸吗
他可真会给她出难题啊!
珍贵妃垂眸,眼底阴云翻滚:瞧瞧,这不是亲生的,怎么也贴不到自己身上!
为了个低贱女,竟然敢如此为难她!
她强捺住怒意,白着脸道:“先不说这些,一会儿看乐和的情况,人平安,怎么也好说。”
太医匆忙到了,又是把脉又是开方。
乐和郡主收拾干净换了衣裳,被宫女扶着出来,娇弱苍白,好不可怜。
“姑母……”她扁扁嘴巴,眼泪滚下来,双腿一软就要跪下。
“乐和,”珍贵妃问,“你这个孩子怎么的就如此玩心重,还没和战王妃熟悉,就开玩笑”
南昭雪眸子微缩,本着杀人的心,却说是玩心重
乐和郡主哭道:“她是天极哥哥娶的新妇,我只想和她玩,又没有想着真推她下去,可她倒是真把我推下去了。”
珍贵妃看向南昭雪:“你呀,乐和还小,玩心是重了些,你是嫂嫂,也该问清楚,怎的上来就推人”
“不只推,她还拿竿子压住我,不让我挣扎。”
乐和郡主的话让珍贵妃彻底变了脸:“你!你竟然……这是何意女孩儿家开个玩笑在所难免,就算是过头,也不至于要人命吧”
封天极皱眉,南昭雪不慌不忙道:“乐和郡主,那根竿子呢”
乐和郡主脱口道:“你休想抵赖,那根竿子还在岸边!”
“是吗是哪来的”
“是本郡主命人带上的!”
“是啊,”南昭雪语速缓慢,“你既是没想着真推我下水,那早早准备竿子干什么”
乐和郡主:“……”
“娘娘,”南昭雪坦然道,“今日是我入宫谢恩,父皇知道我给王爷冲了喜,王爷身子渐好,很是欢喜,还赐我免跪金牌。
我知道,很多人觉得我出身低,但那又如何父皇告诉我说,既是嫁到皇家,就是皇家儿媳,不管出身,不问过去。
这婚事是父皇赐下的,有谁不服,去找父皇理论,莫非有谁觉得自己比父皇还英明如若不敢,就别背地里叨叨,不敢找父皇,偏找我的麻烦,是以为我好欺负吗
父皇说了,让我镇得住王府后宅,给王爷分忧,您疼爱王爷,自也是这么想的,那我就不明白,一个郡主,也能骑到我头上吗
您若觉得她是您的侄女,不好说什么,那我就去找父皇,让他评理,这样的玩笑,我就是开不起,她想要弄死我,我为什么不能推她”
殿内一片死寂。
乐和郡主也停止抽泣,有点慌了。
她当时的确是嫉恨,就是想给南昭雪一点教训,可真没想着要杀她。
珍贵妃嘴唇抖了抖,猛地咳嗽起来。
实在气得不轻。
封天极上前,关切道:“母妃,您没事吧她不懂规矩,您担待,等回去以后,定要好好教她。”
珍贵妃咳嗽得更厉害了。
她现在有点无法下台的感觉。
梁公公从外面进来,回禀道:“娘娘,外面有侍卫来报,说是花园子里没找到您的夜明珠。”
南昭雪听到这话,心陡然一沉。
她瞬间就明白了珍贵妃打的什么主意。
盯着珍贵妃的目光也凉薄得没有一丝温度。
珍贵妃察觉,转头看她,对上她的眸子,她的目光仿佛洞察了一切。
珍贵妃双手微握,知道又如何
反正珠子在她手上,也是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