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笔尖微滞。
王爷的关注点……还真是与我一致。
封天极笑出声:你也觉得?
嗯,他问候了你,表达思念之情,却只字没问卓尚书,我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
不过,我又想,可能他也不知道我们和卓家的关系,也许,他会觉得向我一个女子打听另外的男人,不太合适。
封天极磨着墨沉思:这个可能有,但总觉得还是……
算了,这个先不说,封天极又问,关于他说的,卢俊淮那些,你怎么看?
卢俊淮本人究竟如何,我还没有亲眼看到,单是从在小镇上耿卫长的作派,还有他占地圈地之事来看,的确做得不妥。
正说着,闫罗刀送田知府回来了。
你来得正好,南昭雪说,去见田知府时,是怎么个情景,仔细说说。
闫罗刀早知道南昭雪习惯在细节中发现不同,便事无俱细,一一都讲了。
卢俊淮的马都养得镖肥体壮,看来他倒是过得不错,闫罗刀语带讥诮,他完全不把田知府放在眼里,扬长而去。
他说到这里,微顿一下,封天极道:有什么只管说,不用想,不用考虑对错。
闫罗刀笑笑,便再没顾忌,接着说:我是觉得,田知府比以前会说话了,大概是做官做得久了,又一直被压着,棱角都磨没了。
他见到你时,可有很激动?封天极又问。
闫罗刀摸摸脸:也没有,大概是属下变化有点大?他看几眼才认出来。
闫罗刀在边关跟着封天极的时候,还只是个半大孩子,现在长高长开,容貌也有所改变。
你觉得,他说的阴兵,会是真的吗?南昭雪问。
怎么可能?闫罗刀痛快否认,我才不信有什么阴兵,我连有鬼都不信。
那好,南昭雪浅笑,盯着他。
闫罗刀一怔:谁?
田知府。南昭雪道,如果有机会,在他书房偷一件东西回来。
一件东西?王妃指什么?书信还是别的重要物什?
不必是重要的,挑方便拿的,拿了之后也不会让他很快察觉的就行。qs
闫罗刀不解,但还是去了。
封天极看着她在纸上不停地写:觉得田彭祖不对劲?
也不是,我是谁都不信,南昭雪圈住卢俊淮的名字,也不信他。
等百胜回来,看粮王庙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
封天极对百胜寄予厚。
下午的时候,百胜才从城外回来,还浑身是土。
王爷,王妃,不出王妃所料,粮王庙虽然没有机关,但有一个不小的暗室,还有些碎谷壳,应该就是原来放粮食的地方。
百胜把捡来的一把谷壳从小布袋里倒出来。
属下打听到,百姓们想要粮食时,就写下字条,放到庙中巨大的香炉里,等到初一十五时,就会有不同的米袋,上面贴着他们的字条,拿上属于自己的那个。
你可曾听说阴兵的事?封天极问。
百胜一怔:阴兵?这倒不曾。
南昭雪点头:这已经是很大收获,你去迎迎时迁,等他回来了说一声,我去他院子见他。
是。
放下笔,封天极让她坐下,给她按按头:入轻松些,慢慢来。
不要让田彭祖的话带给你任何压力,这不是你的责任。
南昭雪轻笑出声:王
爷倒是开解起我来了,我还担心你会忧虑。
不会,封天极手上力度放缓,我始终记得这次出行的真正目的,不会因为别的事,忽略了你的安全。
我们也不能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如果处理不了,就写信回京,让小十安排人过来处理。封天极声音轻轻,你不是巡抚,我想让你尽快找到解决体内禁锢的方法,不是把心思都用在这些事情上。
南昭雪抬眼看他:这可不像王爷说的话,王爷不该是忧国忧民,胸怀天下的吗?
封天极自嘲地笑:若我连你都护不住,还谈什么国什么民,什么天下。
南昭雪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会保重自己。
她能感觉到,封天极心里一直忧惧紧绷,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百胜很快回来,说是时迁已经回院。
南昭雪和封天极一起过去,百胜为他们掩人耳目。
主子,时迁上前行礼,小的打听到,百姓们去粮王庙时,都有阴兵护卫搜查。
那些阴兵戴着面具,黑甲黑袍,一言不发,每次他们出现时,都有风声和黑雾。
百姓们都不敢多看,只敢低头,阴兵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无一人敢反对。
你是怎么打听到的?封天极忍不住问,田知府都说了,他派人查访什么的,都没有查出来过。
回王爷,起先是没有人愿意说的,后来小人就想个法子,利用说书的时机,说些鬼怪阴间的故事,他们不自觉听进去,几番套话,大致的情况也就出来了。
南昭雪赞赏地点点头:做得好。
谢主子夸奖,时迁眉开眼笑,哦,对了,小的回来的时候,有人去知府衙门告状了。
告什么状?
说是为儿子喊冤,他儿子因杀人被抓,在牢中也受了些刑,但却不肯承认杀人,他便到知府衙门来告状。
封天极蹙眉道:可是越级告状,依本朝律法,是要先杖责三十的。
时迁点头:是啊,那老人家也知道,他说,为了救儿子一命,愿意以老命相换。
南昭雪和封天极对视一眼:莫不是……小镇上的那个?
他们离开小镇时,小镇上也发生一起命案,说是一户人家的小姐,偷偷出门会情郎,却被杀死。
而她的情郎却被认定为凶手,抓入牢中。
南昭雪当即立断:百胜,去找闫罗刀,让他告诉田知府,不要对那个老者动刑,我有话要问。
是!
百胜刚出门,就和回来的闫罗刀撞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