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油抹好,封天极按照南昭雪说的,用特殊的布帕子,轻柔擦拭,皮肤表面的油很快消失,看不出端倪。
最后又穿上衣裳,一切恢复原状。
弄好之后,封天极到外屋:好了,你要不要看看?Z.br>
王爷做事我放心……
话刚说到这里,外面响起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南昭雪指指刚才就做好准备的后窗,先后跃出去,又轻轻关上。
窗子刚关好,外面的人就进了屋。
是周远铭。
周远铭到里屋,看到睡着的绾绣,并没有立即叫醒。
他走到床边坐下,看了二当家半晌。
爹,今天儿子订婚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好起来,儿子的确喜欢芳儿,但若非您病着,也不会如此仓促。
我私心是想冲喜,希望你快点好。
今天若是你在,你能为我主持,那就好了。
他低声说着,语气低沉悲伤。
南昭雪正听着,脚步声再次响起。
有人站在门口,快速禀报:公子,刚才接到消息,渡口那边有批货出了问题。
周远铭给二当家掖了一下被角,这才起身到外屋。
什么问题?
货物一共是两艘船押运,从下游不同码头装货上船,在咱们渡口汇合,不知为何,另一艘船始终没到。
货没到,船也不见回,这可不是小事。
货物丢了或损失了,损伤的是漕帮的声誉,可船上还有十几个人手,都是漕帮的兄弟。
派人去找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目前还没有消息。
去备马,我先去和三叔说一声,即刻动身。
是!
周远铭吩咐完又回到屋里,轻拍绾绣手臂:绣姨。
绾绣没有立即醒,周远铭动作微顿。
南昭雪侧耳听着,他会察觉吗?
周远铭认真看看绾绣,力度稍微加大:绣姨?
绾绣这次悠悠转醒,看到他,疑惑道:公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周远铭扶起她:刚忙完,今天事情太多,这是喜事,我想告诉爹。
您怎么就这么睡了?也不盖好些,小心着凉。
绾绣手失着额头:没事,就是刚才喂完药,感觉有点累,就眯了一会儿。
您若是累,就回房间去休息,要不我再派个丫环来帮您吧。
不必了,平时也没事,丫环们没伺候过,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就是太辛苦您了,周远铭真诚道,我要出门一趟,可能需要三五天才能回来,爹这边就拜托您了。
又要出门?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渡口那边的日常杂事,我处理好就回。
好吧,你自己小心。
周远铭转身离去。
绾绣看看坐着的榻,又看看二当家睡着的床。
她明明记得,她是在床边,没有在榻上,而且,怎么会说睡着就睡着了?
莫名有点不安。
南昭雪和封天极见周远铭走了,也没再停留,也轻步离去。
回到住处,南昭雪轻吐气:好险,差一点被他撞上。
我觉得,他好像察觉到什么,但他没说,封天极说,而且,绾绣也没有对他说实话。
这两人,有点意思。
明天还要去抹香油吗?要抹几次?
封天极问。
先抹三次,时迁说三天后再看,到时候我也要调整药方。
时辰不早,封天极哄着南昭雪睡觉,不再费神东想西想。
次日一早,刚吃完早膳,百胜就来报:王妃,崔夫人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
南昭雪不慌不忙:她倒是能耐,还能找到这里来,告诉她,本王妃今日繁忙,没功夫见她。
是。
百胜转身下去,南昭雪到书桌前,拿几张纸,交给封天极。
劳驾王爷把这些裁成小块,巴掌那么大吧。
封天极好奇:这么小?做什么用?
画画,我要画一本小画书,画个小趣的故事。
封天极好久没见她画画了,难得她有兴致,当然乐得帮忙。
南昭雪手边放着小信筒,是昨天收到的京城来的消息。
这次消息详实,还有林姨的亲笔信。
崔夫人在外面等,今天来就是想问,南昭雪是怎么和林听弦说的。
昨天南昭雪只说一句楼听弦答应可以让出漕帮,但没有说明,她抓心挠肝,一宿没睡好。
她已经想好,如果南昭雪还故作神秘不肯说,那她就要威胁南昭雪,逼迫其就范。
等来等去,只有百胜回来。
王妃呢?
我家王妃说了,今日繁忙,无暇见夫人,就请回去吧!
崔夫人不可置信:什么?没空?你有没有跟她说明,是我要见她?
说了,王妃知道是你。
简直岂有此理,崔夫人怒气冲冲,你去告诉她,如果她不来见我……
百胜脸色沉下,她话还没说完,一道影子如风,一下子扑到她面前。
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感觉鼻子受到猛烈撞击。
啪一声,不只鼻子剧痛,崔夫人感觉耳朵都在嗡鸣,脑瓜子里稀里哗啦的。
她身侧的小丫环尖叫:你……你竟然敢打我家夫人!
野风抬腿,把她踢出几米远。
崔夫人被一把揪住衣领,野风的脸在她面前放大: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讲话!
我家主子说不见你,就不见,不见你你能如何?
我看你真是上嘴唇挨着天,下嘴唇挨着地,没处放你这张大脸了!
崔夫人又痛又气,浑身发抖:你……你……
你什么你?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野风手虽小,但力道却大,让她挣脱不得。
记住了,以后在我家主子面前,要恭恭敬敬,别来威胁人那一套,京城的人都不敢,你算老几?
百胜在一旁听着,根本没有劝架的意思,反倒觉得,野风的口才长进不少。
啪啪,有人鼓掌。
回头看,是闫罗刀。
野风骂得好,听你骂人我就高兴,接着骂!
野风哼一声,脸上泛起薄薄的红晕。
南昭雪正在屋里构思小画册,院子里传来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