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这一下子,抽得快、准、狠。
小孩的缩骨刚展开,手还没碰到南昭雪的边儿,就被这一棍子正抽在肚子上。
啪!
骨碌一声,滚到百胜脚边。
绑了!百战大喊一声。
他回身,亮银棍往身边一杵,目光炯炯似火:还有谁!
道长一愣,他不过就是回头看看雪心的功夫,面前的一切就发生剧变。
看着被抓的人,他目瞪口呆:你……
南昭雪走过去,脚尖踩住变身后的小孩,是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人,十八九岁的样子。
就是这双眼睛生得不好,太阴毒,一瞧就让本王妃不舒服,南昭雪弹开腕上手镯,尖尖对准他的眼。
说说吧,这道观,是你说了算吧?
男人咬牙,嘴角的血不停往外冒:你怎么知道?
这不明摆着吗?南昭雪叹气,你们也不是什么重情重义的人,明明可以趁我们在大殿内一网打尽,火箭一发,我们不死也得伤。
可你们非得换什么人,而且这两个女人明显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知道的东西并不多,何故如此?
用你来换,我们与你不熟,甚至还知道你曾压在棺材上,何故如此?
当然是自信心强大到自负,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掌控,以为我们都可以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么你,自然就是最危险的那个。南昭雪看一眼百战,用我家百战的话说,真当我们傻呢?
小刀,南昭雪吩咐一声,打断他几声骨头,让他缩不了。
得嘞!
南昭雪起身,不顾男人惨叫,转身看道长。
接着说你,她上下打量,慢条斯理,应该叫你什么好呢?道长?还是县令大人?
放着好好的朝廷命官不做,非要做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身为地方官,寒窗苦读考取的功名不好好珍惜,不为百姓谋利,反而祸害他们,你良心何在?
道长双手紧握:我不是!
不是吗?南昭雪似笑非笑,击几下掌。
后面黑沉沉的屋顶上,掠过一道身影。
身影落下,正是野风。
野风双手满是泥土,还握着一根骨头。
主子。
南昭雪看骨头一眼,点点头:道长,你为了隐瞒身份,可真是煞费苦心。
当时听人说你的传闻,就觉得有点不太对,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本王妃见得多了,再凶的鬼遇见坏掉的人心,也得甘拜下风。
你谎称什么为了镇住煞鬼,把县令的棺材埋于道观之后,可那里面的,不过是一个女尸。
你以为,变成了骨头,本王妃就认不出了?
道长垂眸看着那根骨头,画着油彩的脸即便表情不是特别明显,但是他的眼神中难掩震惊。
你……你们挖坟了?
野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封天极悄悄摸摸鼻子:这事儿他也干过。
玉空大师在最后头,伸着脖子看,说起挖坟的事,又想王爷了,唉。
道长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南昭雪冷笑:本来只是碰碰运气,看看里面究竟装的什么。
可刚才看你走的那几步官步,我就断定,你就是县令。
道长张口结舌,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毁在几步走上。
好了,南昭雪摆摆手,废话少说,你们为何要建这座道观,村民们在哪?
道长闭闭眼:这件事,我劝王妃不要管的好。
还没有本王妃不能管的事。
道长轻笑:只怕……
话音未了,他突然僵住,身子往前一扑。
南昭雪脸色微变,上前试探他的颈脉:死了。
此时,天已破晓,一线微光穿破云层,道长后心似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南昭雪伸手拿,竟是一枚银针的顶端,银针比手指还要长一些,几乎全部没入道长体内。
南昭雪脸色阴沉,目光扫过那些小道士:把他们都拿下!
对付这些人,小菜一碟,不多时他们就都束手就擒。
但基本没什么用,一问,果然三不知。
南昭雪回头看被打断骨头晕死过去的年轻男人:泼醒他!
雪心和苏苏,一个被小红蛇咬伤中毒,一个身上有伤,被押到偏殿。
她们俩知道的都说得差不多,之前都交代的差不多,只说知道还有别人,但究竟是什么人,也是不清楚。
南昭雪直觉感到,这里面一定有大的阴谋,否则道长在临死前不会那么说。
若是那些村民还活在人世,此时定然受尽苦楚。
没碰上,不知道也就罢了,但现在知道,无法弃之不理。
百战换了衣裳,救出离远芳,又遇见义务,精神抖擞。
我去审他。
南昭雪吩咐:手下有点准,别打死他。
知道。
南昭雪也想让其它人先试试,实在不行,她再最后问。
吩咐百胜在附近找找,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让小刀回村子里再看看,除了刚才他们去过的两家,还没有其它的村民,或许有知道线索的。
玉空大师提心吊胆了一夜,南昭雪让他去休息。
他和百战都不在,南昭雪也能得空和封天极说话。
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首先他们是故意引我来,神像还和我的容貌很相似,再就是那些村民和女子都没有找到。
她们定然还有别的用处,被带到哪里去了?
封天极说:苏苏曾提到过药人,是不是也被带走做药人去了?
可这道观中没有半点药味,虽然有地道,但地道和金光观不同,没有血腥味,甚至连干草药都没有。
即便是做药人,也不是在这里。
封天极略一思索:这山并不小,如果实在不行,就找官府帮忙搜山。
县令尚且如此,他冷笑一声,当地官员,也该出把力。
见南昭雪微蹙眉,封天极轻声安慰:你也累了一晚上,去睡会儿,一会儿有了消息,我叫你。
南昭雪不太想睡,但也的确有些倦,想到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也必须要养好精神,便点头答应。
这一觉睡得时间不长,南昭雪被院子里的说话声吵醒。
外面的人说话声音低,但南昭雪睡得浅,还是听见了。
她起身到窗边:野风,让大师进来吧。
玉空大师快步进来,他一进屋,南昭雪就感觉不太对劲。.
见四下无人,南昭雪低声问:你怎么了?中风了?
玉空大师走路和平时不太一样,有点斜。
他虽然灵魂年纪不大,但这身体总归是年纪不小,这老和尚之前还勤俭节约,苦中作乐,不怎么保养身体,长途跋涉的。
昨天晚上又冻又吓,难保不会出问题。
南昭雪伸手就要给玉空大师把脉。
玉空大师却神神秘秘:老妹儿,我可不是病了。我是……受到了感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