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望着眼前之人,又听其言语,心中猜测,这是收过路费的贼匪?
白开不慌不乱,神色镇定,“嘭!”一个重力,把肩上的长杆旗帜猛得插入地面,清风拂动,吹起旗招,“永州镖局”四大大字清晰可见。
所为之意,仿佛是在告诉对方,我的来历。
魁梧汉子,不屑的瞥了一眼,冷言一声,“永州镖局,好大的口气。永州府的镖局,我所见也不少,却没有一家敢以州地自称。”
“因为他们有自知之明!所以不敢取名!”白开直言不讳道。
“呵呵……”魁梧汉子更觉可笑,转头而来,一双煞目睛瞳,瞪视着白开。
“自知之明,你想必没有吧?”
白开微微而笑,直问道:“你是收过路费的匪贼吗?”
“匪贼?把老子当什么人!老子收的是救命钱!前路山野,贼徒无数,凡是商队走镖,过此路,必会碰上!但是……”魁梧汉子说着,从腰间拿出一黄色小旗。
“但是,有了我这旗,十里八乡之地匪贼,都要给我面子!”
“哦……!”白开点点头,明白了这汉子的意思。
十两银子买他的旗子,就可安然走过前面的道路。
不过,白开不解,“你是什么人?那些匪贼,为何给你面子?莫不是,你是那些匪徒山贼的头子?”
魁梧汉子眉头一抖,面露不悦。
“你爱信不信,要么给钱,要么去送死。”
白开展眉一笑,目露不善,“你的旗子这么管用,那你人,应该更管用。”
魁梧汉子面色一变,粗糙老茧的手掌,微微蓄势,随时准备,拿起金环大刀。
白开双手负后,从容镇定,笑望着这名汉子。
“你!活旗子!跟我走一趟!”
魁梧汉子,目色一凝,手掌握住了插立在地的金环大刀,森然的望着白开,一个勃发的战势,隐隐而动。
“我若不走呢?”
白开淡然一笑:“由不得你!我们道上的规矩,遇贼除贼,为天下同道开路!”
正道镖局的规矩,若是押镖之路遇到所谓山贼匪徒,就顺势除之。除了这些贼徒,不仅未来押镖的同道方便,更是替百姓歼除祸患。
“哼!”魁梧汉子不屑一笑,“呲!”
眨眼间,拔刀地出,金环大刀,杀势凶然,寒光阵阵。
“一个押镖的小子,不知好歹!”
汉子大骂,一刀劈下,如同力劈华山之威。
白开依旧镇定从容,笑望着落刀而来魁梧汉子。
汉子眼珠一颤,力臂紧握之刀,勃然一颤,停在了白开额头之上,数寸距离。
白开负后之手,迅疾而出,接白刃之势,双指握住了金环劈刃。
魁梧汉子大惊失色,瞪大眼眸。
自己交战多年,从未遇到过这般厉害的人物。
自己体内气息涌动,真气涌上,却无法让自己金环大刀,动弹一点。
“呵……”白开不善一笑。
魁梧汉子,只觉心里一寒,如同冰封千年寒冰,冻住周身。不等自己开口求饶,眼瞳一个颤瞪,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腹部开始,接着流转全身,血肉经脉,是那难以言喻的痛楚。
“额啊!!!”
一声惨喝下,魁梧汉子松开了金环大刀刀柄,这个人被白开一脚踢腹,踹向此前就坐的大石,“嘭!”的一声震响,新的痛苦产生。
“啊啊啊……!”魁梧汉子咬牙凛凛,地上打滚。
他从未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略微清醒的意识中,魁梧汉子听到脚踏砂砾,缓缓走来的步伐声。
疼楚的眼眸睁开,恐惧的望着站在面前的男子。
白开微微而笑,“可以陪我走一趟了吗?”
“可……可以……”魁梧汉子,欲哭无泪,颤声说道。
心中苦楚,这押镖的年轻人,怎如此厉害?还有这永州镖局,以前怎么没听过啊?
白开欣然心喜,并不着急出发, 而是等着汉子痛楚减轻,重新起身。
“呼……!”魁梧汉子的痛苦逐渐减低,整个人才慢慢的爬起,口中喘息连连,脸上血色微微恢复。
“你叫什么?”白开此时才问道。
魁梧汉子恭敬向白开抱拳低头,“回禀镖爷,小的名叫杨骨铮,道上叫我大金刀。”
白开听着这个名字,微微挑眉。
杨骨铮,铁骨铮铮?
刚才还一副煞气狂妄的模样,现在卑躬屈膝。完全就是两个人,跟铁骨铮铮,是一点关系没有啊!
白开不由一笑,“你刚才气势挺足的啊, 现在怎么这么客气啊?”
大金刀杨骨铮无所谓一笑,“诶!混江湖吗?讲得就是一个能屈能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凡是,气势要足!若是有了变故,那就认怂,我这个人,就一个好处,懂事!”
白开心里诽谤,狗屁懂事,不就是欺软怕硬吗?
白开接着问道:“你之前说的事,是真的吗?”
杨骨铮点头坚定,“那当然!我堂堂八尺大汉,岂会胡言乱语!此前所言,千真万确!”
虽然这么说,但白开还是很难相信的的他的话。
不会胡言乱语,这本身就是在胡言乱语!
白开肃声问:“前方道路,确实有不少贼匪?”
“嗯!都是一些躲在深山,随时打劫路人商队的小贼。我认识他们,且我警告过他们,凡是路过者,带着我的旗帜的,都不可劫持!”杨骨铮振声道,对此还有些得意。
白开打量着着这金大刀,不由得困惑。
这是个什么人啊?
刚才对自己出手,那大刀落下,看似要取自己的命,实则,白开看得很清楚,他手中的力量,在落下的一瞬,急忙停滞,想必是要威吓自己,而不是取自己的命。
这一点,说明他不是谋财害命之人。
但是他又和匪贼有来往,靠着别人的不善,在此赚钱银钱。这一点,又是有恶。
可他面对来往此道的人,无论是否给过路费,又都会郑重提醒,告诉他们前方有贼,要小心。这一点,又是善意之举。
这……
有善心,但不多。是这样吧?
“大金刀,有匪贼在,你可有想到把他们抓拿给官府,你这算同流合污啊。”白开直言道。
杨骨铮嘻嘻一笑,身姿佝偻,略带歉意,“这抓贼是官府的事,与我何干?再说了,我可没同流,我只是不管他们,但可没指示他们劫持,更没给过他们一文钱。”
“算了,跟我走一趟吧。”白开淡淡道。
“好嘞!”杨骨铮点头应声,直接去拔起那“永州镖局”的旗帜,挑在肩膀,引路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