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顺?”白开神色微变,又是一年前的说法。
“不是,你怎么老这一套啊?”
“当年那张淝,还有余地。这纪纲怎么名正言顺,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朝中权臣,没有人敢弹劾他,也没有哪个官员,弹劾得了他。”
少年郎面露愁色,“这也是我烦恼的啊。弹劾的奏折,可能都送不到皇帝面前。当面弹劾,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一次不成功,后果将会难以预料。”
白开眼神一沉,看着这般模样的少年郎,心中不由深思。
少年郎目色锐利,再次对视白开,“所以啊,只能靠你了!我当年一看见你,就被你的相貌折服,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白开神色毫无变化道:“你当年明明说我长得一般。”
少年郎眼神一瞟,看向别处,嘀咕道:“有吗?你记错了吧?”
“不过你知错能改,这一点,我倒是很认同!”白开转颜一笑,欣喜的说。
少年郎眉宇弯月,点头笑说:“嗯!所以啊,现在只能靠你了!”
白开说:“非要名正言顺吗?就不能,咱俩联手,我看你在天下府的的身份也不低,这京师之地,定有不少你们的高手。你找一批人来,我联合他们,趁夜摸黑,把那家伙宰了!”
少年郎摇摇头,“难!难于上青天!”
“你别忘了,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手下南北镇抚司,高手如云。就连六扇门,都碍于他的权势,暗中臣服。他的家中,更是有不少江湖客卿,武功非同寻常。”
“他家的大总管,你知道是何人吗?”
白开摇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
少年郎肃声道:“血幕排名第二的杀手,人称铁剥皮。武功之高,深不可测。”
血幕?白开眉宇一动。
当年交手过血幕第五的剑客惊鳞,其武功,确实纵横江湖,这第二?不知高到什么地步。
白开好奇问:“再厉害,也没怪和尚的天下十人厉害吧。”
少年郎苦笑一声,“怪和尚的评定,你听听就好。”
白开露出疑色,“什么意思?”
少年郎解释说:“他定的榜,他一定会留个位置给自己。所以,他找了九个人就会把榜单定了。加上自己,一旦够十个,他就不会去了解其他高手。除了榜单少了人,他才会主动再找合适的补充上。”
“这种定榜下,不凑巧的,没被那和尚碰上,自然入不了。”
白开恍然,“这怪和尚,人如其名。”
说的也是,榜单这种东西,自古以来,就没有真的令所有人满意的。
“榜单这种事,别太在意。西域活佛,蒙古阿鲁台这些绝顶高手,他怪和尚未定见过。所以不入榜的血幕杀手,可不代表弱于十人。”少年郎提醒道。
他口中二人,即使年轻游历过西域和蒙古的白开,也未曾见过,了解更是不多。
二人皆是身份尊贵,完全不亚于大明天子之人。这种人高高在上,不是一个江湖人可以接触的。
白开脸色更是愁绪,“你想说,我们联手杀纪纲,几乎不可能是吧。”
少年郎点点头,“而且朝廷指挥使要是莫名被杀了,你觉得我们会怎么样?”
“所以,一定要名正言顺。”
“纪纲此人,桀骜不驯,狡诈凶恶。他犯下罪状,数不胜数,扳倒他,是有可能的!一旦皇帝下令处置他,他那些力量势力,会自然溃散!”
白开言:“既然他罪恶多端,数不胜数,你就查啊,然后公布出来,扳倒他啊。”
少年郎摇摇头,“没这么简单,一般的罪证,想弄倒他,太难了。以他权势,随时可以找人顶替。那张淝走私盐,为的是谁?就是为了这纪纲敛财。然而呢,这么大事,怎么都查不到他身上。查到他身上又如何,你以为他没办法处理?”
“他私设罪名,陷害朝廷官员,再以诱骗,榨取官员家财,最终依旧处死官员一家上下。这等恶事,不知多少?”
“国之忠良,冷面寒铁周新被纪纲诬陷谋害。大学士解缙内阁首辅,被纪纲灌醉埋雪而死。阳武侯薛禄跟其起了冲突,差点被其打死!”
白开听之,心中触动,神情微微有变。
“这?这他都还安然无恙。”
少年郎感叹一声,“所以,你知道此人的本事了吧?”
白开听言,更是困顿,“这般只手遮天,我们还走个锤子的名正言顺啊,走得通吗?”
少年郎很是怀疑的说:“走得通,应该走得通……”
看着也一样和自己怀疑的少年郎,白开露出怨念的脸色。
这小子到底几句话是真的?
“所以呢,接下来呢,该怎么做?我初到京城,我可不懂这里的情势哦。”白开质问道。
少年郎笑了笑,“你放心,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在纪纲府中,安插了一名探子。之后,你可以接替这名探子,进入纪纲府中,调查能把他扳倒的罪证!”
白开遂说:“你安插了人,让他去查啊!我怎么代替他?我跟他换身份?就不怕我暴露了?”
少年郎解释说:“那探子远不及你,只有你能行。到时你易容换身份即可。他的身份在府中就是端茶倒水一类简单的事,到时给你看一看府中地图,接受他的情报,就可以代替了。”
“很简单的!”
很简单的,这句话,白开是一点不信。
自己即将进入龙潭虎穴之地,但凡有异样,有可能都逃不出去。
“易容这种事,骗不过熟人的。那原来的人,若是有熟悉的同伴,我岂不是……”白开担心道。
少年郎解释说:“这个你放心,在纪纲府内,下人之间,不允许亲近熟络。”
白开眉宇一动,这一点,和天下府相似,不同的是,天下府不强制,只是以规则阻止他们相识熟络的机会。
少年郎继续说:“还有!你记住,你上茅房,洗澡,千万别给人看!”
白开面露恼色,大声的说:“我有病啊?我干嘛给别人看!”
少年郎笑说:“不是那个意思,纪纲府中的下人,全是阉人!”
阉人?不就是太监吗?
白开很是惊奇,“我记得只有皇室和亲王才允许用大量阉人服侍。”
少年郎冷冷道:“没错,你说的对。但是他不管,入他府的,皆被他派人阉割!”
白开心里一沉,他想干嘛?
少年郎肃声言:“当然,这一点也不足以扳倒他。不过,白兄弟,你应该知道,从哪个方向,去找他的罪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