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城。
城内繁华,车马来往,络绎不绝。作为汉中府重要城池。连接了蜀地到关中的买卖中转。
白开从府里离开,逛荡城中。
至于罗以颠说的,没查出凶手,不准离开,这事,别太当真。悄悄的翻墙出去,假装他不知道,就行了。
之所以要出来,是昨日,从糜总管口中,得知了不少事,这些事,在府中,得不到答案,需要在外面才能便知真假。
有一件事到不用辨别。那糜总管送来的官三爷药方。
那药方,官三爷自己私下肯定找过无数大夫查验,自己当时只是随口要,并没有真的认为,那鲁神医靠药汤里下毒。
而且,真是他?鲁神医谋害官三爷的动机,又是什么?
现在,有合理动机的,只有罗以颠、糜总管。
其余之人,需要确认。
自己离开府邸,就是要确认某些人的动机。
“应该是这里……”白开停在某条街道,眼珠左右乱转,寻找所在。
就在十丈远左侧,看到了一家钱庄。
这钱庄曾是应怜夫人父亲的钱庄,后被那官三爷吞并。不过钱庄的下人,还是曾经的应家的人。那官三爷从无惧这些,谁敢忤逆,必让他后悔生在世上。
白开轻呼一口气,向钱庄走去。
————
官三爷府邸。
府中除了下人可以出去采办买卖,那几名嫌疑极大的江湖人,都被留下。
罗以颠蹲坐在府门内的大院子里。
那柄锋寒凶锐的苗刀插在地砖缝隙中,白茫的雪落下,整个府邸,上下一色,唯有那柄苗刀,寒光熠熠,望而生畏。
“等我啊?”
突然一声,白开声音从罗以颠身后传出。
罗以颠咬了咬嘴唇,眼神无奈的看向白开,“我叫你哥行不?你出去就出去,能不能快点回来。现在好了,他们都知道了。”
白开苦笑一声,“我本来想快点回来的,但是跑了好多地方,就耽搁了。”
罗以颠起身,肃声问:“怎么?查到什么了吗?谁是凶手?”
“我哪知道?”白开很直接的说。
“那出去干什么了?”罗以颠有些气忿。
白开面色纠结,“诶……”
默默的走开了,留下这罗以颠,风中凌乱。
罗以颠大声道:“都是因为你,我现在不好解释了!三天,三天之内没结果,我们就回西安府。”
听着后方呐喊声,白开眼神微沉。
三天……三年都一样!
……
次日。
后院花园内,小夫人应怜走在廊道中,看着飘雪落满棚顶的水榭。
整个人一副郁郁寡欢的面色,人见犹怜。
“夫人,还请节哀。”白开突然站在面前。
应怜夫人眼神微动,哀笑说:“我没事,多谢黑少侠关怀。”
“这不行啊,夫人您现在是官三爷财产唯一继承,若是因悲伤了身,那怎么办?我让鲁神医,给你开点药吧?”白开遂说。
应怜言:“不用麻烦鲁神医了,他一直在帮忙查杀害老爷的真凶,如此年纪,太劳心了。”
白开疑问道:“夫人以前和鲁神医相识吗?”
应怜直言说:“并不相识,他是老爷请来的。我还未嫁入府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白开点点头,摸着下巴,眼中带着疑惑。
“可是,我听你家下人言,这位鲁神医,曾经在你应家待过,治过你的病。你怎么会不认识呢?”
应怜面色微变,瞳孔放大,“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白开又言:“官三爷虽然派人查过鲁神医的来历,但是他没有查过,鲁神医救过什么人。也不能怪他,鲁神医医者仁心,所到之处,救死扶伤无数。小到路边乞丐,大到商贾巨富。”
应怜那娇弱的神情不再,一双冷目颤抖,紧张的问:“你想说什么?”
白开感叹一声,“就是你!你联合鲁神医,配合下毒,你作为官三爷的夫人,下毒的机会肯定有的是,通过日以继日,一点点毒害官三爷!”
“至于动机,那就更简单了。你父亲的钱庄被其吞并,你一定受了你爹的命令,嫁给此人。这鲁神医,想必也是你爹派来的。杀死那官三爷后,就可谋夺家财,毕竟两位公子早就离家,放弃了继承!”
白开语气凶戾,咄咄逼人,把眼前这位姑娘说得,攥拳愤愤。
“一派胡言!老爷又不是被毒杀的!老爷是被斩断首级!”
白开解释说:“这个很简单,我们来了。长安镖局是贵客,官三爷为了招待罗镖头,定会喝酒,这难得的日子下手,机不可失!”
“人若是喝醉了,睡得会非常沉。官三爷毕竟会武功,你们只能选择万全之策。”
“至于断头,我想那位鲁神医,应该有这种本事。最后借助佛像接头,混淆视听。”
应怜颤抖瞪着白开,“没必要!毒杀他是迟早的事,何必这么麻烦!”
白开眼中放光,嘴角扬起,“你刚才说,毒杀他,迟早的事?你这是不打自招吗?”
应怜身子一抖,顿时心中如山岳崩塌。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鲁神医,确实想要杀他,但却没有斩首。”
“而且,此人本就该死!”
说着间,这应怜夫人,已是望之生怜的模样。
白开平静的看着这位姑娘,当然知道,不是她们。
“你是为了你爹吧?”
应怜点点头,抽噎的说:“我是为了爹,鲁神医是为了他儿子,我们俩是为了以前遭受此人残害的可怜人,以及未来会被他残害之人才下手的。”
应怜的父亲本是这汉中府南郑第一大钱庄掌柜,后来这官三爷的出现,应家天翻地覆。
钱庄被其以非法的手段吞并,应家更是败落。
几年前,长大的应怜被官三爷突然看中,但是其父应朴枫不愿,之后败落的应家再次受到残暴对待。不愿看家中惨难的应怜主动嫁入官三爷府中。
自己的爹则被对方困在南郑城的大宅邸中,吃喝不愁,就是哪都去不了。警示这应怜,不要想着逃。
她没想到的是,府内看到了,曾经相识一次的鲁神医。
并得知,鲁神医入府,是为了给儿子报仇。
鲁神医的儿子,为了救一群因战乱而饥贫病伤之人像钱庄借了债。但这借债乃是一次欺诈无底洞,还了又还,最终还不上的儿子被其杀害。
其子到死也没说自己鲁神医的儿子,生怕对方找上父亲。甚至江湖中,也极少有人知道,他们是父子。
鲁神医进入府中,谋划着如何杀害对方。这应怜得知,愿意同谋,以日复一日的“药”杀!通过应怜的手段,下给官三爷。
并不是真的中毒,而是药的药性,让其体魄经脉,逐渐受损。
之后再服用治疗的“药汤”,一开始情况变好,实际为假象,之后会越加严重,不需几年,这官三爷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