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街,药馆。
那倒下的玄字护法老者已被清理出去。
谢笙笙知道,他们绝尘教的人会把人带走,所以自己只需把人扔到一个,他们能看到的位置就好了。
随那圣女小姐来城内,肯定是不止两名护法,其中定还有大量的教徒,他们作为眼线盯凝监视着这位药老先生的去处。
不过,这位药老先生,夏天无,可不仅仅是一位大夫。
他想走,能留下的他,怕是少之又少。
“咕噜!”谢笙笙温柔的倒着热茶,对座的夏天无闭目闻香,感受着恰到好处的药茶之香。
“对!就是这个香味,果然还是你们这种大家子弟懂得享受啊!”夏天无和蔼说道。
谢笙笙笑若春风,没有任何回话。
富贵有钱的人会享受,并不是贬义。任何人有钱了,都会想着吃好一点,穿好一点,本就很寻常。
谢家的钱,来路得正。他们也比别人更会花钱。一切都理所应当。
“药老,你何必为难我们呢,你是知道的,我朋友他是不可能说服那位圣女的。”谢笙笙略带势弱的哀声。
夏天无淡淡一笑,“知道我这样,你就不该带人来。”
“怎么?还真以为,我会看在你奶奶的份上,帮你们不成?”
谢笙笙苦涩一笑。
夏天无感慨道:“这世上,我谁也不欠。欠我的人反而很多。我不指望他们回报我,但他们不来麻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沧桑过往。
这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天下第一神医,为何如今不愿意再救江湖人,帮江湖事。
谢笙笙眉宇一沉,星辰般的眸子瞥看门外方向。
外面,又无了任何响声。
嘈杂的街市,此刻又变得平静寂静。
“又来了。”谢笙笙淡淡一声,从茶桌起身,往门外走去。
“是哪一位啊?不会是圣女小姐吧?我朋友……”谢笙笙淡淡笑说,走出门外。
话语一停,眼珠惊颤。
眼中所见,比起任何一次,都要震撼。
这整条街市,一屋无存!不仅人不见了,就连屋舍摊位,全都消失。
甚至,整个陈留城,都已经不在。
眼眸中,只剩下身后的药馆,靠着木墙的老乞丐。
无声无息间,要搬走整个城池,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幻术,天幻术!
谢笙笙面色一沉,心绪激烈跳动。
能做到此等幻术的,自己所知中,只有一个人!
一个身穿红黑衣袍,黑须黑胡的中年男子,凭空走了出来。
那自有的威严气度,让人不敢不敬,不敢冒犯。
老乞丐双眼盯凝,目中如有飞龙。
“洛京园谢三爷之女,谢笙笙,见过司马教主!”谢笙笙施了个福礼,恭敬笑说。
眼前之人,正是那绝尘教教主,司马皓康。
至于为何不是司马轻筠口中的不能行动,病榻在床?
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谢银狐有你这样好看的女儿,真是意外啊。我以为只有我这模样,才能生出好看的闺女。”司马皓康似笑非笑的说道。
谢笙笙依旧笑意桃花,没有一点波澜情绪。
司马皓康踏步走前,淡声道:“我要见夏神医,带个路吧。”
谢笙笙静站着不动。
因为此时,那老乞丐已经站在了面前,手中拿着的寻常竹竿,像是神兵利器一样。
司马皓康停下了脚步,笑望道:“哦,我都没注意,原来陶四陶老帮主,你也在啊。”
这位老乞丐,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陶四。
陶四老帮主和善笑说:“司马老魔,我听你闺女说,你不是下不了床了吗?怎么现在,生龙活虎的?”
司马皓康平静笑说:“不至于,下不了床,也没有这么好。”
“身体出了点小问题,需要找夏神医看看。”
陶四微微摇头,苍老声音道:“恐怕不行啊。”
“夏天无这家伙, 已经不再医治江湖人。你啊,要是另寻高就吧。”
“你若是不知道找谁,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我们帮派的牛护法,医术就不错,你可以去看看。你若是嫌弃乞丐呢,也没关系,我还认识不少大夫。”
司马皓康冷笑一声,“老乞丐,你一个丐帮帮主,不是专门打狗的吗?怎么给人当个狗啊?”
陶四哈哈一笑。
笑声未停,疾风暴雨冲向了这魔教教主。
无形之中,如有一声龙吼。
《降龙掌》出,毫无留手。
司马皓康神色凝肃,眼神锐凝,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陶老帮主一手棍,一手掌,双管齐下,直接压制住了这位魔教教主。
司马皓康面对如此强悍的攻势,也不敢正面接招,不停躲闪。
“见龙在田!”
浑厚霸道内力一掌正中司马皓康,司马皓康的身形直接炸碎,如同爆竹一样。
幻术之象!
陶四老帮主反应敏锐,感知中,打狗棍挥甩半月圆势,打向某处空无。
那空无残影一闪,司马皓康的真身闪躲离开。
谢笙笙凝望着这两位江湖绝顶之战,眼神视线一刻不离。
从交手中,可以肯定,那绝尘教教主定是有伤在身。
他根本无力反击,只能一次次躲避。
这一点,陶四老帮主自然也知道。
所以更要速战速决。
魔教武功诡谲,可不仅仅是幻术,还有各种奇门怪招。和他们交战太久,损耗心力,就有可能难以提防那些奇门诡招。
司马皓康怒声道:“老乞丐!关你什么事!”
“夏神医都没发话!他老赶我走,我再走不迟!”
“少这里叨叨!直接给我滚!”陶四大喝,手中竹竿真气暴缠,迅猛雷霆,使出了打狗棍最后一招“天下无狗”!
“倏!”
司马皓康眼珠颤颤,颤动的身形望着额头之上的打狗棍。
那棍上凶猛真气正在缓缓溃散当中。
陶四帮主面露惊色,难以置信看着自己最强一棍。
侧旁的年轻男子,徒手抓停,紧握手心。
那股无法言语的内力真气不停摧残打狗棍的杀势,不到几息的功夫,重新变回了寻常竹竿。
白开平和笑说:“老前辈,没必要,真没必要。”